从叔父手中接过那份文书,形貌多英武、体态多魁硕的年轻人快速扫了一眼。
内容不少,叔父刚才也基本上都说了出来。
数息之后,年轻人朗声语落,将自己的意见道出,话语间,将文书递给身边的另外一人。
文书之意,很清楚。
先前因秦国一天下之事四散的人中,有不少前往北胡,入了匈奴之中,近年来,多有助力匈奴同秦国争锋。
以期,将来在北方将秦国击败!
眼下。
那些人所谋先从河西之地打开缺口,进而策应北方战局,而这份文书的意思……希望箕子朝鲜之地有动。
希望他们出力,在燕地、齐鲁之地作牵扯,将秦国另外的力量牵制住。
如此。
他们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
大体之意如此!
文书还说了,做那样的事情,不只是对匈奴有好处,于他们这些家国沦亡的人更有好处。
甚至于抓住良机,还可以反扑!
还能够夺回当年的一切!
……
文书之上,说的很好听,但……说的都只是好事。
后果呢?
如若事情不成呢?
……
倘若事情不成,那些人还在匈奴之中,有匈奴数十万控弦之士在,那些人还可无事。
他们呢?
待秦国腾出手来,箕子朝鲜就更加危险了。
甚至于眼下就有些危险,从诸夏传来消息,叶腾很可能又要对箕子朝鲜动兵了。
动静很大。
非先前可比。
更甚可能会直接将塞外千里的缓冲之地全部占据,兵锋直接压到箕子朝鲜的边界。
若可!
还会攻入箕子朝鲜,甚至于将他们扫平!
虽说以燕地的力量不太可能做到那些……却也足以令箕子朝鲜的全部力量运转了。
这个时候……还要分出力量前往齐鲁之地?
或者动用他们留在诸夏的力量?
很是不明智!
很是不妥!
于他们来说,完全就是弊大于利的。
“羽儿所言,不无道理。”
“范先生,您说呢?”
“……”
中年男子含笑点评,没有多言,目光落于另一人身上。
“……”
“以那些人和箕子朝鲜这里的联系,就算我们不同意,同意施为的人也会有不少的。”
“归根结底,那些人所谋和咱们这些人所谋……有些地方是一样的。”
“文书之事!”
“需要有所为,却不需要有很大所为!”
“以老夫所观,那些人想要在河西之地打开战局缺口,很难很难,大可能不会有成!”
“甚至于九成以上的可能性不会有成。”
“羽儿刚才所言,那些人想要谋略河西之地乃至于西域之地,而秦国……也早早盯上那个地方了。”
“以秦国在那个地方的布置,那些人只要稍有所动,绝对会被秦国知道。”
“月氏残余之力有一些,乌孙之国……虽大不强,匈奴也不会落入很强的力量在那里。”
“不然……蒙恬不会放过那个好机会的。”
“……”
“那些人的目的……归根结底,还是落在北方战局上,那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最核心的事情。”
“希望将诸夏搅乱,希望令秦国之力分散一些,如此……匈奴便可逆转现在的战局!”
“甚至于……他们还希望将河套之地夺回来!”
“……”
“这份文书。”
“希望箕子朝鲜有力,尽可能将秦国东郡之力、燕地之力牵引,使得王贲他们接下来难有所为。”
“其实,颇难!”
“除非动用早早准备好的一些力量。”
“……”
青衣厚袍,须发皆白,老者跪坐于火炉旁,浸润火炉的温暖,接过文书,也是一览。
事情不复杂。
迎着诸人看过来的目光,老者缓缓语落。
“范先生,既然您老也是这般意思,那……咱们还要有所为?”
“那些人愿意为之,就为之。”
“……”
年轻人顿有不解。
“羽儿!”
“有些事情要从大局来看。”
“接下来叶腾要谋略箕子朝鲜,其势不小,兵锋强大,单靠韩成那些人,不足以抗衡!”
“需要汇聚箕子朝鲜之力。”
“而这个时候……又有这份文书。”
“那些人待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早有想着回诸夏,有这个好机会,不会放过的。”
“咱们若是不出力,麻烦……就有了。”
“也许,那些人会让咱们的力量率先落于箕子朝鲜最前面。”
“也许,那些人会将诸夏间的一些事情揭露出来。”
“那些事,那些人做得出来。”
“是以,咱们不出力也得出力。”
“所不同,咱们既要出力,又要不出力。”
“不落人口实,也要伺机抉择,伺机而动!”
“倘若那些人在河西之地的行动很顺利,也许,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毕竟,世间之事,谁也说不准,马失前蹄的事情不为罕见,秦国在河西失利也不是不可能。”
“出现那个结果,咱们不掺和,就可惜了。”
“倘若那些人在河西之地很难,甚至于很快被秦国之力扫平,那么,咱们也可有抉择。”
“甚至于可以提前做准备。”
“以保存保全最大的力量。”
“……”
老者将手中的文书放下,又说了一些话语。
许多事情,有些事是不想做也要做的,而有些事情……想做却不能做的,那就是……抉择!
“……”
“这番道理,我是明白的。”
“那些人实在是羞与谋之,羞与一路!”
年轻人轻哼道。
现在。
是越发看不上箕子朝鲜的那些人了,让他们对外为事,对秦国有力,很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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