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舍不得(1 / 1)

软胭香 随山月 1231 字 16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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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婆子低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禾草。

“你听说没有?咱们家大爷要娶玉儿小姐哩!”

“你从哪里听说的?”

“夫人房里的霞嬷嬷让人准备红绸被褥子,还准备请禾姨娘绣一套嫁衣,这些都是出嫁才准备的物件,玉儿小姐又没指配人家,不是嫁给咱家大爷,是嫁哪个?”

另一人点点头:“倒也是,玉儿小姐和大爷青梅竹马,多早晚总是要嫁的。”

两人渐渐走远。

禾草抿了抿嘴,呼出一口气,继续往戴良玉的院中行去。

这会儿倒是没有护卫拦着了,她走到屋前敲响门。

“谁?”一道男声从里面传来。

女人的心慌乱了一下,魏泽在这里?

正在她犹豫间,门开了,魏泽从里面出来。

“何事?”

“我来看看玉姐儿。”

“回去吧,她还没起身。”魏泽说道。

禾草垂下眼,正要转身离开,房内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哥哥,让姨娘进来。”

禾草看向魏泽,男人侧开身子,让出道来。

屋子里光线很暗,禾草走了进去,魏泽没有跟进去,而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戴良玉看上去非常不好,双目透着惊悸,死死拽着被子,盯着来人,直到禾草走到床榻边,坐下,她再次确认,身体才慢慢放松。

“姨娘……我没听你的话……”

禾草立时红了眼:“好姑娘,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你还有爱你的夫人和哥哥,我也会陪着你。”

戴良玉从昨晚到现在,双眼不曾合过,木怔怔的,一直闭口不言,哪怕在魏泽面前也是一句话不说。

直到面对禾草,她才开口。

戴良玉扑到禾草怀里,再也忍不住,先是小声呜咽,然后放声大哭,所有的委屈从闸门奔涌而来。

不知何时,魏泽站在门口,背着光,看着室内的人。

禾草将戴良玉安抚睡去,走到魏泽面前。

“我先回去了。”

“她受了些惊吓,若是这几日没事,姨娘过来陪陪她。”

魏泽看向她,她亦回看过去,但男人双眸平静如砥,没有任何波动。禾草撇开眼,看向他处。

“我这几日就在家中,哪也不去,总要陪她度过去。”

“有劳姨娘了。”

禾草回了梨花院,让待画和三月去店铺守着,她则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去往戴良玉的院中,打算去那边住一段时日。

在禾草离开的时日里,魏家二房派人将魏宛晴接走了。

有了禾草的陪伴,戴良玉精神慢慢回转。

晚间,两人就寝。

戴良玉往禾草怀里靠了靠,开口问:“姨娘,你有喜欢的人吗?”

禾草先是一怔,笑了笑:“自然是有的。”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禾草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轻:“总是冷着一张脸,却爱在背地里戏弄人,有时候又温柔得让人无法招架,好像没有他就不行。他啊!能看透我所有的小心思,却还是纵着我胡闹,任我再顽皮再小性儿,也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真好!喜欢的人,也喜欢着自己,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我这辈子是体会不到了……”戴良玉喃喃道。

禾草心中一痛,放松口气:“傻丫头,日子还长,我听闻府中在筹备你和泽哥儿的婚事,你心里不是一直有他吗?”

“可是大哥哥心底的那个人不是我。”

“日子还长……陪伴也很重要……你会是陪他走到最后的那个人。”禾草不知道自己以一种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戴良玉的一双眼在黑暗中忽闪。

次日,戴良玉去了魏泽的书房。

“今日瞧着有些精神了。”魏泽才下朝回来,身上还穿着绯红麒麟广袖圆领袍,腰束金革带,整个人看上去,丰神俊逸,威仪昭昭。

“大哥哥,我今日来是向你求证个问题。”戴良玉侧身坐到他的对面。

“问来。”

“你会娶我么?”戴良玉直直看向魏泽。

魏泽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头,却并未回答。

戴良玉苦笑一声:“我知道了,你会护着我,心疼我,却独独没有爱怜,对吗?”

魏泽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她脸上的哀戚之色渐褪,也许释怀就在一瞬间。

“昨儿夜里,姨娘和我聊了很多,她说她有喜欢的人,我才明白,原来爱与被爱,缺一不可,否则两个人中总会有一方痛苦。大哥哥,姨娘说她心爱之人时,我知道她偷偷哭了,哥哥应该放她离开,让她和心爱之人在一起。”

魏泽倒茶的手一顿,漫不经心道:“嗯,我会考虑。”

“我就知道哥哥是个嘴硬心软之人。”

戴良玉辞去,离去时的步子比来时轻快许多。

禾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正准备回梨花院,戴良玉舍不得,想让她多留几日。

“我再不去铺子,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客户都要跑光了。这样,左右你闲在家里也是闲着,不如偶尔跟我去铺子逛逛,如何?”

戴良玉巴不得一声应下来。

禾草回了梨花院,随便吃了几口饭,就去了城西的铺子。

侍画和三月见她来了,把人迎进来,倒了茶水奉上。

“这几日无事吧?”

“有两家拿了些图样来,我们把画留下了,等你看过再给他们答话。”

禾草点点头。

侍画想起一事:“对了,那位段家小王爷每日都来,见你不在,就走了。”

说曹操,曹操到,这边正说着,段十风就来了,本来以为又见不到人,不想这人就跟天上掉下来似的。

“你怎的几日不来,店里的生意也不管了?这样要不得,做事要有首有尾,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禾草扑哧一笑,见他说得有模有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多正经一人呢!

“段公子说的是,我记住了。”

段十风非常满意她认错的态度,然后照往常一样叫了一壶茶,坐下,慢慢品着,既闲散又舒逸,仿佛连日来躁乱的心终于找到皈依。

不知道男人说了句什么,女人轻灵灵的笑声透过屏风传出。

然后听见侍画和三月在屏风外齐齐叫了一声“大爷。”

禾草迅速抬眸看去,只捕捉到一片宝蓝衣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