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因塔温泉营地的当天下午,在一声声诸如“达瓦里氏大舅、达瓦里氏二舅”这样土洋结合的呼唤中,那四位泥瓦匠舅舅们指挥着他们的外甥学徒们一起,用木头板做的模具制作出了一块又一块掺杂着杂草和少量矿渣的泥砖。
因为交通运输的不便,对于这座温泉营地来说,烧制好的红砖绝对算是昂贵的材料。而那些随处可见的碎石,又根本无法满足建筑要求。
也因此,这原本早就该本淘汰的泥砖也被四位泥瓦匠拿出来派上了用场。
匆匆吃过晚饭,在这四位干劲十足的舅舅们坚持之下,被拿来当作试验场的木屋挂上了一盏足够明亮的煤油汽灯。
那些根本还没干透的泥砖也在他们的亲自操刀之下,结合着充当承重柱的石块垒砌出了一座华夏北方农村常见的土炕,顺便还把壁炉原本的石头烟囱拆掉挪了位置。
这还不算,在这土炕的中央,还有几个用石块和泥砖垒砌出来的空心柱子,这柱子中央,则埋着一个个砸进地基里的原木。
最后用掺杂了大量杂草的稀泥抹平了炕面,大舅同志将手里的家伙什往实木桌子上一放,自信的说道,“行了,给那丑了吧唧的壁炉烧火吧。只要不窜烟子,明天开始就按这个法子盘炕,等以后干透了,再用刨光溜的木板在外面罩一层壳子就完事了。”
二舅同志跟着说道,“靠墙的那一面额外垒了一层半米厚土墙,绝对不用担心烧穿了,而且炕中间的连承重柱都提前埋好了,剩下的就是没什么难度的木工活了,那些达瓦里氏外甥们就能把这活干了。”
都不用问,这些师徒间怪模怪样的称呼,绝对是穗穗这小玩意儿憋的坏。
“我来我来!”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是个“女王”的穗穗立刻接过卫燃手里的煤油打火机,点燃了一块浇过柴油的木柴,将其丢进壁炉里同样浇过油的木柴里。
“噗”的一声轻响,焦黄色的火苗瞬间窜起来开始释放温度。
在阿里里和那些学徒们的期待中,目外外面同样刚刚垒砌好的烟囱渐渐冒出了混杂着大量水汽儿的白色浓烟,片刻之后,炕面上也开始冒出了水蒸气,但不管是那壁炉还是炕面,却根本没有泄漏半点呛人的烟火气。
“达瓦里氏大舅!”阿里里热情的用刚刚学会不久的散碎汉语说道,“喝酒!走!”
“不喝了吧”
刚刚还一脸自信的大舅苦着脸朝穗穗说道,“你赶紧和这些人说,可真不能喝了,刚刚吃饭的时候都喝了不少了,再喝明天就起不来了。”
“确实不能喝了”
穗穗憋着笑帮忙婉拒了酒局的邀请,进而提议道,“酒就不喝了,去泡个温泉洗个澡吧。米莎,我们今晚住在哪?”
“矿床那边的玻璃房子吧”米莎赶紧答道,“那边至少照明没有问题,泡温泉也方便。”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穗穗意气风发的做出了决定。
卫燃等人搭乘着面包车往矿床中央的温泉车间赶的时候,卡坚卡也再一次来到了卢比扬卡广场。
相比白天,夜色中的卢比扬卡广场要安静了许多,但让她期待却又恐惧的那些人,却依旧没有找上她。
“难道老板说的是真的?”
卡坚卡坐在广场草坪处的台阶上,借着头顶的路灯打量着已经在手里攥了一整天的那枚徽章。恰在此时,她的手机再一次响起了短信铃声。
犹豫片刻,卡坚卡从背包里翻出一枚小巧的认证器链接在了手机上,旁若无人的登陆了邮箱。
看着收件箱里那几十封未读的邮件,卡坚卡的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了一抹略带轻松的笑意。
稍作犹豫,她随意打开了一封邮件,无视了那些重复的询问,敲击着键盘写道,“老板说的应该是真的,我现在很好,再给我些时间,我们很快就能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了。”
“你在哪?”几乎在这封邮件发出的瞬间,一封新的邮件也发了过来。
拿着手机以那栋黄色的建筑作为背景拍了一张自拍,卡坚卡将这张照片发过去之后继续写道,“我在这里,不过很快我就要去别的地方看看。这里和我们以为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人在乎我是谁,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接下来我还会去别的地方看看。”
与此同时,位于克里特岛的某座滨海度假酒店里,一个姑娘正蜷缩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惊慌失措的看着屏幕上的照片。
“我现在就去找你”这姑娘敲打着键盘回复了一封邮件。
“不用过来,老板给我们延长了一个月的假期。趁着这段时间,不如给我们想个新名字吧。还有,先不要联系老板,他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看完了这条简短的邮件,无论这个惊慌失措的姑娘再问什么,那一封封发出去的邮件却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再也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
卢比扬卡广场,卡坚卡紧张的站起身,看着两名正从刚刚停下的警车里走向自己的警察,整个人也紧绷了起来。
“女士,需要我们的帮助吗?”其中一位警察问道。
“不...不需要”卡坚卡有些慌乱的回应道。
“现在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另一名警察温和的说道,“即便这里距离FSB的总部只有不到50米,这个时间也不是特别安全,所以尽快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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