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随着夜幕降临,窗外的雨势也越来越大,但卫燃四人却被士兵用枪驱赶到了只能勉强遮住风雨的茅草屋外面,并且慷慨的给每个人发了一块香皂以及一条毛巾。
“我们竟然能得到洗澡的机会?”
克林特格外兴奋的看了看左右,周围的那些茅草屋,根本就没有任何战俘出来,换句话说,只有他们得到了“优待”。
“而且只有我们得到了洗澡的机会!”
罗伯特一边给全身打着泡沫一边得意的说道,“肯定是我们上午接受采访的时候回答的问题让他们比较满意的原因,而且很可能还因为我是黑人,你们知道的,黑人在这里总是能得到优待。”
希望等下你还能这么有优越感...
同样在洗澡的卫燃暗暗嘀咕的同时,也和扎克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各自微微摇了摇头,他们都知道,今天晚上恐怕有的熬了。
从开始一边搓洗一边故意放声高歌,再到因为试图回到茅草屋里挨了一枪托发出的过于夸张的惨叫,黑人战俘罗伯特仅仅只用了不到15分钟的时间而已。
也直到这个时候,他和克林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澡恐怕不是那么好洗的——天上不下热雨。
反观昨晚已经有了经验的卫燃和扎克,他们俩在匆匆将身体洗了一遍之后,便早早的坐在了台阶上将身体蜷伏起来,并且紧挨着并排坐在了一起。
“维克多!扎克!这是怎么回事?!”罗伯特大喊着问道。
“很明显,我们在接受惩罚。”
卫燃用手撑着挡雨的囚服,在哗啦啦的暴雨中大声答道,“或者是为了逼迫我和扎克写下忏悔书,谁知道呢!”
“所以你们还是决定不写忏悔书吗?”
克林特大喊着问道,同时也一屁股坐在了卫燃的身旁,学着他的样子用手将囚服撑起来挡住了砸在脸上的暴雨。
“我们有什么可以忏悔的?”
扎克大声答道,“我们只是相机销售员和啤酒销售员!难道忏悔我的相机拍得不够清楚,或者忏悔维克多的啤酒不够好喝吗?”
“我真后悔在这种鬼地方遇到你们两个混蛋销售员!”
说这话的罗伯特明显听懂了扎克的暗示和威胁的,同时也在抱怨中暗示了他不会泄漏他们二人的记者身份。
“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淋雨吗?”
克林特打着哆嗦问道,无论和罗伯特还是和扎克相比,他的身材都不算壮硕,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都已经开始打哆嗦了。
“现在我们只能祈祷雨快点停下来!”扎克大声说道,“或者允许我们回房间里!”
“你们有这种力气不如闭上嘴巴”卫燃大声提醒道。
在他的提醒之下,四个人像是鹌鹑一样挤在了一起。只不过,还不等他们将各自撑起来的囚服拼在一起,那俩看守他们的士兵却走过来,挥舞着手里的SKS或者56半步枪,用枪托将他们砸开,接着又一脚踹倒在地。
强忍着杀了这俩士兵的冲动,卫燃和扎克对视了一眼,老老实实的分开距离坐在了台阶上,撑着囚服挡在了头顶,冷眼看着罗伯特和克林特格外熟练的双膝跪地,以格外东方的方式磕头求饶,嘴里也冒出了一些类似“我忏悔”、“放过我吧”之类的越难语词汇。
暴雨的冲刷不仅带走了四人的体温,罗伯特和克林特的哀求也因为那俩士兵的漠视换成了英语咒骂,以及一遍遍问出的“why!”
随着时间的流逝,卫燃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不远处的扎克也和自己一样开始了颤抖,相隔不过六七米远的位置,蜷缩起来的罗伯特已经毫无形象的嚎哭着喊起了“妈妈”,克林特也站起来原地跑着,试图让身体暖和起来。
可惜,他这才活动了不过一两分钟,坚硬的枪托便不轻不重的砸在了他的肩膀上,紧接着又被一脚踹翻在地不说,那坚硬的枪托还在他的大腿上狠狠的砸了一下。
在叮当乱响的脚铃铛声以及克林特过于夸张的惨叫以及哗啦啦的暴雨声中,卫燃只觉得手脚都已经冰冷的几乎失去了知觉,旁边的扎克同样没有好多少,看他那呆滞的模样,恐怕随时都有失去意识的可能。
这肆虐的暴雨是一方面,每天最多只能算勉强不让他们饿死的泔水饭是另一方面,更何况,他们俩昨天就已经淋过一次雨了。
“咔嚓!”
刺目的闪电中,震耳欲聋的雷声紧随而至,这雷声将淋浴的人和看守他们的人全都吓了一跳。不等雷声平息,扎克却身体一歪摔在了台阶上。
“扎克!”
卫燃发出一声惊呼,连忙挪过去试图将对方搀扶起来。
晕倒的扎克也像是信号一般,负责看守他们的士兵走过来踢了扎克一脚,接着又伸手在扎克的鼻孔处试了试,见他还活着,这才朝着他们四人挥了挥手。
“快!把他抬进去!”
卫燃急忙招呼了一声,在罗伯特和克林特的帮助之下,抬着扎克挪进了茅草屋里。
和昨天一样,这茅草屋的地板又一次泡在了水里。
匆忙放好了扎克,众人等跟着进来的士兵把他们的脚踝和锁链锁在一起之后,立刻将周围的窗子关上。
紧接着又摸黑各自掀起一块地板卡在了墙角的位置。
不等卫燃和罗伯特将昏迷中的扎克抬到湿淋淋的自制板凳上,克林特已经摸黑从低矮的房梁上解下了一条今天下午他才绑上去的破烂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