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点左右,气喘吁吁的卫燃终于撑不住身体的疲惫,将刀班长放了下来,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穿着粗气。
此时,头顶的月色早就已经被乌云遮住,淅淅沥沥的雨水也再次撒了下来,让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透着难掩的寒意。
借着背篓的掩护取出金属本子里的英军水壶,卫燃抿了一口之后递给了刀班长。
“我不渴,你喝吧。”刀班长并没有问这水壶哪来的,而且这漆黑的夜色,他也看不清水壶的样式。
“喝点吧”
卫燃将水壶塞进了对方的怀里,“这雨马上就下起来了,咱们不缺水喝。”
闻言,刀班长这才接过了水壶灌了一小口。
“卫燃,你说...那个孩子活下来了吗?”刀班长没头没尾的问道。
“活下来了”卫燃斩钉截铁的给出了一个答案。
“活下来就好...”
刀班长叹了口气,却是如此轻易的便相信了卫燃的“猜测”。
卫燃张张嘴正要说些什么,这雨也开始变大了,但更要命的是,身后他们来的方向,竟然亮起了一道无比昏暗的灯光。
两人对视一眼,卫燃立刻从背篓里抽出了微声冲锋枪打开了保险,和刀班长不分先后的躲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很快,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杂音,一辆28大杠自行车从他们来的方向骑了过来,那灯光,便是从车头的那盏磨电灯发出的。
眯着眼一番观察,待确定这辆自行车后面没有其余的车子,卫燃轻轻拍了拍刀班长的肩膀,将手里的冲锋枪关了保险递给了对方。
得到暗示,刀班长也同样放下了冲锋枪,换上了更加方便灵活的微声手枪。
耐心的等着那道车灯越来越近,赤手空拳的卫燃也缓缓摘下竹笠做好了准备。
几乎就在车子从正前方骑过去的瞬间,他也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快跑两步追上自行车,一把拽住了骑车人的一条胳膊,直接一个过肩摔,将其按倒在了泥泞的土路上。
不等这人的惊呼和惨叫出声,卫燃已经将冰凉的毛瑟刺刀搭在了他的脖颈上,用越南语低声说道,“老实点”。
在生死的威胁之下,这人的身体也跟着僵住不再挣扎,倒是他那辆自行车,直到这个时候才“哗啦”一声摔倒在了烂泥地里。
“这么晚去做什么?”
卫燃一边抽出对方的布条绳子腰带将他的手脚绑在一起一边用越南语倒打一耙般的问道,“你是不是华夏派来的特工?!”
“不是!长官!我是柑竹村的村长吴明啊。”
这被俘的男人立刻用越南语解释道,“今天晚上,我们村子后山有枪声和爆炸的声音传出来,就派民兵连夜上山抓人去了。”
“抓到了?”卫燃故意用颐指气使的语气问道。
“抓到了一个穿着咱们军装的白人”
这个名叫吴明的村长道出了一条让卫燃和刀班长都没想到的情报,“他被毒蛇咬伤了,屁股上还中了一枪。蛇毒我们有办法解,但是他的伤口一动就流血,现在都已经昏迷了。
我们请来的土郎中说不敢乱动,让我连夜去镇子上找部队求救呢。长官,你们快派人...”
“我等下就联系”
卫燃故作急促的说道,“你们只发现了一个白人?没发现别的?他身上有什么武器?”
“只有一个白人”
这村长立刻说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支华夏的折叠冲锋枪和几颗手榴弹。”
“伤口呢?”卫燃追问道,“你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伤口经过处理了吗?”
“屁股上的伤口包着纱布,还发现了一个打湿的医疗包,我们的土郎中就是用那个医疗包里的东西重新帮他包扎的。”
“他手上的手铐解开了?”卫燃突兀的问道。
“你怎么知...咔吧!”
这位村长的反问都还没有结束,卫燃却已经猛的扳动他的脖子折断了脊椎。
“自己下去问问我怎么知道的吧”
卫燃一边回答着这位村长的问题,一边将他身上的雨衣和背着的苏联产SKS半自动步枪给脱了下来,随后将尸体拖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藏了起来。
“难不成查班长还活着?”
刀班长接过卫燃递来的雨衣同时,下意识的道出了连他自己都不信的猜测。
“不太可能”
卫燃一边屈指弹了弹这把半自动步枪的剑形刺刀一边冷静分析道,“我猜可能是他发现了查班长和小西凤的尸体。”
话音未落,他已经将这步枪背在了肩头,扶起泥坑里的28大杠支起了脚撑,将车尾货架上用绳子绑着的拿包东西解了下来。
一层层的打开,这包裹里却是那位俘虏伊万穿在身上的那套越难军装以及一个并不算大的玻璃瓶子。
取出手电筒用手捂着灯头打开,借着指缝间的微光,卫燃却发现,这个之前似乎拿来装药的玻璃瓶子里装的,竟然是暗红色的黏稠血液。
稍作思索,他便明白了带着这两样东西的目的。显然,那件军装或许是唯一能证明俘虏伊万身份的东西,而那个小瓶子里装着的,便是求救时拿来提前验明俘虏伊万血型的血液样本。
当然,这同时却也说明了,俘虏伊万的状况恐怕已经非常严重了,更何况他还中了蛇毒。
换句话说,就算这位村长能成功求援,俘虏伊万都不一定能活下来。如今又被他们截胡,伊万要是还能活着,倒不如赌一赌苏联不会解体的概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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