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斯特·罗尔德子爵的刻意运作下,关于异邦亲王和玛娜小姐订婚的消息很快就在领地乃至周边地区传递开。
很显然,他在故意造势为两人的子嗣安排一个合法的身份。
毕竟私生子这玩意在贵族圈子里可是没有继承权的,了不起也就是被培养成仆人、侍从、车夫或管家。
很多贵族父母甚至完全不管私生子的死活,任由其自生自灭连过问一句都懒得过问。
为了满足本地贵族对“异邦亲王”的好奇,李斯特·罗尔德子爵特地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订婚仪式,把周围所有的邻居都给邀请过来。
而左思的表现也没有令他失望,很快便凭借气质、风度、谈吐、魅力征服了整个贵族圈。
因为凡是亲眼见过这位“亲王”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叹,这才是真正的贵族。
与对方相比,自己这些本地贵族实在是太浅薄、太不上档次了。
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衣食住行,又或者对于艺术、文学、哲学的造诣,都无一例外遭到全方位立体式的碾压。
尤其是那种强烈的上位者气质,还有平日里无意中展现出来的习惯,都足以证明这是一个惯于发号施令让别人服从自己的统治者。
所以无论最开始抱着怎样的心思,他们现在的感觉都只有羡慕和嫉妒。
因为罗尔德家族通过这次联姻不仅成功解决了继承权的隐患,同时还获得了一位新的家族成员,简直就是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了。
不过压根没人察觉到在皆大欢喜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杀机。
“主人,您真的要娶玛娜小姐为妻吗?你们俩加在一起的聊天时间甚至都不超过五个小时。”
贴身女仆帕丽斯看着站在窗户前向外张望的左思,整个人明显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订婚感到震惊、不解和错愕。
她完全无法想象才第一次见面从未有过深入了解的两人,居然可以仅凭几句话就决定同自己走完一生的伴侣。
尤其是左思,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半点的爱慕、高兴和喜悦。
就好像根本不是要与另外一名贵族小姐结婚,而是决定晚上吃什么一样随意。
左思微微点了点头:“啊,没错。这就是贵族的联姻,你很不适应且根本无法理解,对吗?”
帕丽斯苦笑着回答道:“我是无法理解。因为在我看来,婚姻是两个人一辈子的事情,必须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看,这就是平民与贵族之间最大的不同。
对于贵族来说,婚姻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族的事情。
个人的情感和意愿从来都不重要。
因为这是一种义务,是每一个贵族都必须承担的责任。
联姻的目的是为了给家族寻找盟友、获取利益。
至于婚后的感情,合得来自然最好。
如果合不来就在剩下继承人之后各玩各的。
男人可以找情妇,女人可以找情夫。
不然你认为那么多情诗、宫廷中贵妇与骑士的爱情故事是怎么来的?”
左思快没有任何掩饰,大大方方拆穿了贵族身上的光环,以及联姻背后所隐藏的真相。
婚姻,对于真正有钱有势的人而言从来都跟爱情没有半点关系。
而是利益与利益的交换、结合,是为了保证自己、后代、乃至整个家族所拥有的财富、权力不会外流。
甚至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所以什么穷小子迎娶白富美的成为人生赢家,亦或是普通女孩被霸道总裁看中嫁入豪门的现代版灰姑娘戏码……
虽然说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发生的概率甚至比买彩票中大奖还低。
就算偶尔有极个别拎不清轻重的少爷或小姐愿意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但只要其背后的家庭切断一切经济来源和人脉,从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他们便会很快屈服。
因为生活品质这种东西永远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个住惯了大别墅的人根本不可能像底层打工人那样长年挤在十几平米的群租房里,跟好几个人共同使用一个卫生间和厨房,每个月为了柴米油盐的花费斤斤计较。
或许短时间还能忍受,但时间一长必然会彻底爆发出来。
所以身份与地位不对等的爱情和婚姻通常都没办法长久维持,当那份激情褪去剩下的只有矛盾跟怨恨。
更何况贵族联姻的付出是相互的。
如果一方无法给予另外一方想要的东西,那么联姻的基础就不复存在。
尤其是在这片充斥着战乱、瘟疫、疾病、饥饿、杀戮的土地上,凡是能在残酷淘汰中延续下来的贵族往往都现实的可怕。
因为但凡蠢一点或感情用事的基本都死光了。
“所以您根本不喜欢玛娜小姐?”
帕丽斯目瞪口呆消化着这些自己以前根本无法接触到的炸裂信息。
左思轻笑着解释道:“我喜不喜欢她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次联姻能够得到什么。
不管是作为贵族还是统治者,如果不能摒弃感情站在绝对理性的角度去衡量利益得失,那就是不合格的。
因为这种弱点会被其他贵族察觉到然后加以利用。
他会为自己的领地和臣民带来可怕的战争与灾难。”
“原来如此。”帕丽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您能从这次联姻中具体得到什么呢?”
“很简单,罗尔德家族的继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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