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术总共分为七个步骤。

分别是煅烧、溶解、分离、汇合、发酵、蒸馏、凝聚。

文森特之前对秘银的塑形，其实就是最后一步的凝聚。

魔法回路其实也属于凝聚，但却是非常另类的一种。

“你可以参考这张表格的花纹。”尼可交给他一卷羊皮纸，“也可以自己研究出一些新的。”

“我还是先用您的吧。”文森特挑了个能产生高温的花纹。

魔法回路同样具有风险，因此他先穿上用银铁丝编织成的防护服。

桤木魔杖悬在被固定在工作台的山铜子弹上。

虽然它比枪口和击锤要小，但魔法回路其实只需要极为精准的法力操控。

他最开始以为会很简单，直到才刻一半的花纹开始冒烟。

跟永久固定秘银形态不同，这是件非常枯燥乏味，全程都要集中精力的事情。

尼可触碰工作台边缘的魔法如尼文，冒烟的山铜子弹底下便打开一个小缺口。

用于固定的秘银爪子松开，将它丢到专门处理失败品的下一层。

“孩子，千万别觉得无聊。”

文森特固定好一枚新的山铜子弹，“老师，炼金术之前的六个步骤是不是都要比这个繁琐。”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

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扭过头。

“怎么啦，孩子？”尼可被盯得有点心虚。

“老师，您应该不是那种喜欢探究到底的性格吧？”

摧毁魔法石的时间，就定在假期的最后一天。

所以是巧合？

他只在乎结果也不在意过程的性格，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

忽略掉之前六个枯燥乏味的步骤，上来就直接教导两种凝聚方式？

文森特相信有巧合的存在。

但只要有邓布利多的插手，他宁愿相信咕咕不再爱小田鼠。

尼可显得有些尴尬，“阿不思的确有向我推荐过你。”

你校长还是你校长。

哪怕不是敌人，文森特现在都很恼火。

他又大意了。

面对能拳打格林沃德，脚踢伏地魔的邓布利多，果然得时刻打起精神。

还想再说点什么的尼可下意识朝工作间没被关上的大门看去。

突兀燃烧起来的空气里，隐约能看见一个轮廓虚幻的人影。

文森特撇着嘴，把桤木魔杖指向山铜子弹。

“你比预计的要早，阿不思。”

面带笑容的邓布利多走出火焰，“康奈利他们完成了调查，我就提前过来了。”

“教授，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没有，这次是真正的巧合。”

文森特左手微微一抖，山铜子弹再次冒出了烟。

他摸了下刚刚尼可触碰过的魔法如尼文，“真正的圣诞礼物——教授，你说的是这里吗？”

邓布利多慢慢走过来，“我希望你能体会一个老人对于未来的担忧，文森特。”

“理解，现在还不是时候嘛。”

“并不是。”他看向金属架子摆放着的某件物品，“上一次是因为时间来不及。”

尼可微微点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文森特右手把玩着第三枚山铜子弹，“教授，我其实只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桉就行。”

“问吧。”

“您之所以这么在意哈利，是不是因为他跟伏——汤姆之间有什么联系？”

邓布利多点头，“这里不会受到外界魔法的干预。”

“因为他的杀戮咒？”

“是的，但没这么简单。”

他来到金属架子前，拿起一个秘银材质的大脸盆。

“外界一直都盛传是哈利击败了汤姆，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击败给英伦三岛带来阴霾的伏地魔。”

接骨木魔杖从他太阳穴的位置抽出一根发光的丝线，“是不是很像童话故事？”

文森特沉默望着丝线一点点融入大脸盆的神秘物质。

像是液体又像是气体的它们，正慢慢形成一副画面。

“特里劳妮教授？”

“是的，这是我在面试她的时候。”

邓布利多将秘银脸盆推过去，示意他把脑袋伸进去。

将信将疑的文森特照做之后，灵魂就像是离开身体那样，出现在一个绝对不可能到达的地方。

霍格莫德还是那个霍格莫德，但里面的许多店主都年轻了十来岁。

“你现在正身处于我的记忆里。”

站在原地的文森特，被胡子比现在短一些的邓布利多给径直穿了过去。

“教授，你在哪？”

“你背后。”

他转过身，看见了另一位邓布利多。

“走吧，文森特。”

两人跟随在短胡子的邓布利多身后，走进一处名为猪头酒吧的地方。

年轻的特里劳妮非常紧张。

她要申请的教授职位，是已经决定要关掉的占卜课。

“我从来没有上过占卜课，也不相信什么预言。”长胡子邓布利多的表情非常复杂。

“如果西比尔不是鼎鼎大名的预言家——卡珊德拉·特里劳妮的玄孙女，我是不会浪费这些寻找汤姆弱点的时间去见她的。”

文森特非常赞同他的理由。

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特里劳妮的表现都非常让人失望。

但就在短胡子邓布利多正要委婉拒绝的时候，她却忽然浑身剧烈一颤，目光甚至都没流露出任何情绪。

“有能力战胜黑魔王的人走近了，生在曾三次抵抗过他的人家，生于七月结束的时候——”

附近传出一道慌张摔掉东西的声音。

文森特好奇地瞥了眼，发现是一个非常眼熟的背影。

“黑魔王会把他标为自己的劲敌，但他将拥有黑魔王不知道的力量——”

他把目光放回特里劳妮这边。

她的预言并没有到处为止。

“他们中间必有一个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

七月末，标为劲敌，只有一个留下来。

短胡子的邓布利多显得非常震惊。

但文森特却比他还要震惊。

如果特里劳妮在这种状态下的预言是真的，那么之前在八楼逮住他所说出来的预言……

长胡子的邓布利多没觉得他的表现有问题。

毕竟这是一个已经快十二年的预言，正常人大多都是这个反应。

“教授，你相信这个预言吗？”

“最开始不信，直到听见上半部分的那个人回去告诉了汤姆。”

伏地魔袭击波特一家，最后却被自己的杀戮咒毁掉身体。

尼可的预言可以改变，而特里劳妮的预言似乎会创造出无数个巧合，从而引导预言的主角一步步走向既定结局。

［真正的黑魔王即将出现——

他的爪牙遍布世界各地，他的影响力覆盖全球魔法政府——

他在两位导师的帮助下成长为真正的黑魔王，拥有能征服魔法界的力量。］

那么，这一则预言的主角又是谁？

文森特目光惊恐地看向长胡子的邓布利多。

尼可是他的老师，某种意义上其实也可以说成是导师。

作为始作俑者的邓布利多，没道理会不收他当学徒的。

预言的主角是他？

文森特·韦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