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列摊手,无奈说:
“酒水已尽,若要再喝,就只能等晚辈下次有机会进来,再给长者送点了了。”
老乞丐有些没睡醒,擦了擦眼翳,打着哈欠就说:
“没了啊,那老头子就继续睡了。”
说完,对方的身子一翻,就要拱入自己的稻草堆当中,继续挺尸。
余列瞧见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
这都又一个多月了,他连浑身的毛孔都快要掌握齐全,很快就能出狱了,结果这老头依旧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即便余列的耐心再好,他也是有点沉不住气。毕竟按照对方的睡法,继续一口气的睡上一两个月、甚至半年,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他余列可就真出去了。
于是余列也就不再按捺,连忙就出声:“且慢!”
老乞丐听见余列呼他,纳闷的定住身子,扭头看看过来,出声:
“还有酒肉?”
余列虽是要主动讨要好处了,但是也不敢操之过急,免得得罪眼前这个奇人异士。
他站起身子,拱手说:“长者,此地污秽,不知长者是因为何事进入了此地?若是无碍,晚辈想请长者去我的女邻居那里,再搓一顿澡。”
老乞丐有些迷惑:“再搓一顿澡?”
乞丐盯着余列猛瞅,很快的,对方的眼睛睁大,定睛看着余列,指着说:“是、是你!”
老乞丐啪的一拍大腿:“我就说,是哪个冤大头进了这牢子,免费的拿酒拿肉给我吃,又半个屁都不放。原来是你这个小冤大头啊。”
对方这话让余列有些噎住,他只得硬着说:
“这不叫冤大头吧,修道中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冤大头,这是结善缘。”
见话都已经说开了,余列索性正了正色,然后口呼:“观长者举止清奇,修为不俗,还请长者赐教,指点一二。”
没想到老乞丐听见了,口中哼唧道:
“赐教?你这冤小头,一具身子骨熬炼的精干,都晋升成上位了,根基也扎实,血液又清奇,还得了镇子里厉害人物的青睐,能来到这牢狱中沉淀气血,就快大功告成了。我个老家伙,能有什么指点的?”
对方这话,让余列瞳孔微缩,心神大动:“果然不是简单人物,一眼就看破了我的跟脚!”
“老夫观你是舍不得,想要讨要好处了。看来不是个冤大头,而是个小滑头。”
老乞丐嘀咕着,手一摆,呼道:“去休去休!老头子要睡觉了。”
说罢,老乞丐就又翻动身子,要进行酣睡。
余列瞧见这一幕,急声又说:“长者请留步!晚辈不止请您去洗澡,还请您去按摩、饮酒、洞房,一条龙服务。”
他掏出了几个月前,因为自己流连茶室得到的贵宾卡,直接扔过了铁栏杆。
该沉住气的时候,就该沉住气;该不要脸的时候,就该不要脸。
既然都已经和这位“狱友”挑明了,余列认为自己即便讨要不到好处,也得留住关系,继续加深些人情。
“咦!”
老乞丐被贵宾卡砸住,入睡的动作又停,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竹筹一般的牌子,讶然呼道:
“西街茶室的二等贵宾牌子!”
“正是。”余列拱手回答:
老乞丐的眼睛放光了,一骨碌的爬起,拍着铁栏杆:
“早说,早点拿出来啊!听说这牌子不仅能打八折,每个月还能白嫖两次,好东西!”
对方呼到:“走走!这个月就快要过去了,你用过没?”
余列见对方不仅认出了牌子是二等牌子,还这般熟悉茶茶室的规矩,眼神略微古怪。
不过自己用意已经达到了,他立刻回答:“还没。”
老乞丐将铜牌直接收入了自己的怀里。
很快,对方所在囚笼中,哗啦哐当一阵响动。
老乞丐直接踢开了自家牢门,在外雀跃的走着,当走到了余列的门跟前,他又停下脚步,趴到余列所在的囚笼栏杆上,诧异的望着:
“小滑头,你不去?”
老乞丐又嘿嘿笑起来,露出缺牙,说:“你不去也好,那老夫明天还可以去一趟。”
余列立刻回应:“去!”
他也连忙就卸下手上脚上的镣铐,踢开囚笼,要随着对方走出去。
但是还没有跨出囚笼,余列的脸上又露出一脸的为难之色,说:
“不过前辈,晚辈是好不容易才能进入此地沉淀气血,且只能进来一次,现在还没有功成,若是出去了,可就进不来了。”
老乞丐听着,打着哈欠。
他在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上挠来挠去,回应:“这个好办,不让衙门里的人发现就是了。”
乞丐伸出了黑乎乎的手,将一颗绿豆大小的东西,弹向余列:“去!”
余列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但是又听见对方呼道:“接着。”
余列也就按捺住避开的冲动,双手伸出,捧出了乞丐弹过来的东西。
他低头细看,发现东西黑乎乎的,更像是黑豆,还有股子恶臭,第一眼让他以为就是对方从身上、头上搓下来的泥丸。
结果黑乎乎的豆状物蠕动起来,伸出了两只小翅膀,摇摇晃晃,在余列的跟前打了几个圈,然后落到了余列的头发上,拱了进去。
“跳蚤、头虱?”
这一幕让余列心里更是怪异,好在黑虫子没有想要钻入他的耳孔、鼻孔当中,他也就任由对方去了。
老乞丐继续打着哈欠,说:
“有它罩着你,只要你出去和进来的时候,不被人亲眼瞧见,保管没人能发现你。若是恰好有人挡路,你就把它弹出去,乘着对方迷糊瞌睡的那一会儿,赶紧的溜走。”
乞丐这话,让余列感到惊喜,脱口就说:“敛息虫?瞌睡虫?”
老乞丐微微一愣,嘀咕:“什么敛息虫、瞌睡虫,这是陪我睡觉的小兄弟,记得小心点,别压死了。
否则,得加钟哈!”
“快些快些,别磨磨蹭蹭的。”老乞丐继续挠着头,一瘸一拐的往监牢外走去,嘴里还在自言自语:“不过‘瞌睡虫’这个名字,还行啊……”
瞧见对方动身,余列神色振奋,他只是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发髻,就连忙追上:
“道长,晚辈出来了!”
“嘘!小点声,别咋咋呼呼的。老头子好不容易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睡觉,别给我整没了。”
一老一小,蹑手蹑脚的,偷偷摸摸的往衙门外面摸过去。
等到跨过了八卦阵纹、经过了鬼兵坛子、走过了衙门道童,两人当真没有惊动到任何人。
余列开始在心中盘算,只要这老乞丐不需要让他亲自上阵。
不管对方究竟是想要谁服侍……别说一条龙了,就算是一条街,从头嫖到尾的那种,他也愿意掏光了现有家财,给这位爷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