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 西征,入鄂舰队遭遇挑衅(1 / 1)

他想起来没有压力表,蒸汽机存在因气压过大而爆炸的可能性。

顿生畏惧,淡定离开。

军工署长张承业,闷闷不乐。

凡是参与研制生产的所有人皆发放奖金,从30块银币到300块银大头币不等。

不过,

突然,

身边的王贞仪只觉好奇。

有样学样,深吸了一口被风吹过来的浓重煤烟,瞬间被呛得咳嗽不止,小脸通红,被丫鬟扶着先行离开。

李郁浅嗅一口淡淡的煤烟,初入鼻腔,只觉香甜可口。

文明的气味,久违了!

“爷爷,陛下来看你了。”

然而,

老张头已经陷入了幻觉,伸出手臂虚空抓握。

口中重复着:

“娘,娘哎,过年呐”

见此情形,

李郁沉默肃立一会,然后出了屋子。

望着两眼泪汪汪的张承业,

拍了拍他的肩膀:

“爷爷有什么遗嘱吗?”

张承业哽咽道:

“他说死了想埋在西山,墓朝北,俯瞰太湖。”

“寡人会安排的。”

老张头的葬礼,低调而隆重。

低调,是指前来吊唁的人不多。隆重,是指吊唁客都是重磅人物。

吴廷当中,

拥有西山原始股份的人并不多。

老张头下葬时穿的是一身大臣官服,静静的躺在了西山岛一处朝北坡地。

大墓,朝向西北。

那是他的故乡!

按道理,人是要落叶归根的,不过目前吴军尚未拿下淮安府。

并且,

葬在此地,能保子孙世代荣禄。

精明的老张头想来是经过了反复推敲的。

至于说,

当众人看到孝子张有后携妻妾子女前来,2妾颇为娇美,最小的1个娃娃还抱在手里时,众人也就明白了老张头当初,为何非要跳过儿子推荐孙子上位。

在未知力量的干预下,

孙子张承业独自完成了打幡、摔盆。

引得众人唏嘘一阵罢了。

明眼人都晓得,

这一份珍贵的西山原始股,转到了张承业手里。

总之,

他似乎在一夜之间,真正长大了。

所有人对张满库的评价都很高。

因为他除了睡觉的3个时辰,其余时间都泡在车间里,一生劳碌。

亲手带出来的几百个徒弟成为了留给孙子的最佳班底。

只要不卷入朝堂是非,

50年内,

军工署都是张家的自留地。

就和冶金署姓陈、造船署姓蒯一个道理。

技术官僚,无法入阁拜相,但是稳

工业大臣杜仁,接了陛下密令。

尽快仿造多台蒸汽机,分别送至铜陵煤矿、萍乡煤矿、马鞍山铁矿。

安排专门人手负责证机器的日常运营、维护、以及安保,矿区任何人不能触碰、不能打听。

每天记录下,

蒸汽机的使用情况,

试验运行,必定会产生很多问题,需要发现——改良,再发现——再改良。

在这个过程中,

人类不止要付出智慧、时间,还需要付出鲜血

机械事故不可避免。

一旦发生,非死即伤。

无论是爆炸还是水蒸气泄露,都能轻易要了周围人的命。

更别提,

这款蒸汽机没有压力表,无法科学观测气压,只能凭人的经验累积。

纵观历史,

从神农尝百草开始,人类不论在哪个领域想前进一步,先行者都需要付出生命代价。

也许,

蓝色星球这款硬件,事先被高等文明植入了程序。

要科技进步,先流血。

要作出改变,先流血。

流血不一定能升级软件。但不流血,一定不能升级软件。

此时,

几万海里之外的撒克逊发明家,瓦特,刚刚完成了第5次改良蒸汽机。

穷困潦倒的他,浑然不知即将迎来璀璨的人生。

只可惜,

长期拮据,他家人活下来的已经所剩无几了。

李郁首先将蒸汽机布置到煤矿抽水,也是遵循历史规律。

煤矿坑道渗水是个普遍而严峻的问题。

可以说,

解决了抽水问题,煤矿的产量将迎来一次井喷!

18世纪,几乎所有的煤矿都在没日没夜的靠人力、畜力,特别缓慢的向外抽水。

撒克逊的煤矿主们甚至在议会上大声疾呼,如果再不解决抽水的问题,那一半的煤矿都会逐渐被积水淹没。

作为奖励,

李郁陪王贞仪在西山夜观星象。

望着满天星星,

王贞仪陡然问了一句:

“陛下,时间是什么?”

李郁依稀记得某位大科学的访谈,随口答道:

“时间,就是空间。”

夜色下,

王贞仪反复咀嚼,激动的微微颤抖。

她猛然发觉,

这句话里蕴藏的信息太多了。

只不过,

再想卧谈天文科学、人类文明,就得不到回应了。

李郁打着哈切,一脸疲惫:

“爱妃,你可知人类文明之首要是什么?”

“农业?”

“不对。”

“能源?”

“也不对。”

望着苦思冥想的王贞仪,李郁凑近,笑道:

“是繁衍!”

一夜缱绻,自是不表。

次日,

李郁倒是意识到仪妃过于单薄,下令厨房修改膳食,增加肉蛋奶比例。

脑子需有货,奈子也要充盈。

既要又要嘛。

崇明岛,

水师官兵终日忙碌,江面舟船来往不绝。

大军调动是一件很复杂的系统工程。

海军,更复杂。

检查船舱、风帆、尾舵情况,用各类物资填满船舱。

炮弹、火药、维修工具、燧发枪、备用帆、备用缆绳、干粮、酒水、药品、新鲜蔬果、米面油肉

军官们各司其职,忙到脚不着地。

吴军水师吸收了皇家海军的许多经验。

例如,

职责进一步细化。

根据船只大小,

甲板分3块,设2到4名水手长。

舰首布置经验丰富的老船员,舰中、尾安排经验一般、但身强力壮的水手。

火炮甲板,设2到3名枪炮长。

另设军需长、厨师长、会计长、医官、若干见习军官,以及维修团队。

船舱内部空间再次优化,

物资摆放有讲究。

既要确保安全,还要方便取用。一般来说,使用上甲板中部的绞盘起吊物资。

另外,就是吊床。

需要做到收纳捆绑吊床,保证白天绝不影响作战。

刘武私下说,

陛下高瞻远瞩,花重金归化这些夷人很英明。

他们真的懂海军,懂战舰。

光是舰上的规矩、细节、必须素养,就让吴军水师大开眼界。

例如,

乌鸦巢瞭望哨在作战时,要携带一捆燧发枪爬上去。

例如,

水手要学会捆扎20种不同的绳结。

例如,

舰上所有人员执行4班倒,以沙漏计时。

例如,

如何利用简易工具快速测出本舰航速几节。

当然,也有一些令人目瞪口呆的无耻经验,吴军拒绝接受。

比如:

如何愉快的吃下一块生虫的面包。

如何喝下已经发馊发臭的水。

如何玩弄一只山羊。

如何互相玩弄。

总之,双方都属于文化交流的范畴!

这帮前皇家海军对于改换门庭毫无尴尬,对目前军饷和伙食非常满意,并迫不及待的希望参加这次远航。

在他们眼里,

长江航行实在轻松,不需要辨别方向,没有疯狗浪,没有台风,没有海盗,没有海妖,没有断水断粮的风险。

这样的航行任务,梦寐以求。

为了陛下,为了金子。

除了地狱号之外,多余的人被分配到了几艘“嵇康级”轻型舰上。

由于撒克逊人不会用硬帆,

所以,

吴军负责甲板以上,撒克逊人负责甲板以下。

大家各司其职,准备暴击清廷湖北水师。

根据情报,

清廷湖北水师和洞庭湖水师,以中小型船只为主。

双方的火炮差距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改变的。

吴廷军工署的铸炮技术,即使放在欧洲也不算落后。

大量装备的卡隆炮和少数试验品臼炮,让所有人都充满了信心。

一炮灭一船!

西征舰队由8艘江南级,20艘苏松级,35艘嵇康级,外加40艘大小运输舰组成,位于尾部的是格格不入的盖伦式帆船——地狱号。

江边,

围观者众,热烈欢呼。

“顺德饭馆”掌柜、粘杆处细作梅云松也混在人群当中,跟着欢呼。

然后假意询问身边的一中年汉子:

“老哥,你是本地人吧?”

“对,太仓人。”

“舰队太雄伟了,这次咱们肯定赢。”

“那当然!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我广西的。”

“哦。”

“老哥,你说朝廷会不会在江南加税、征兵?”

“耶(第二声)!”太仓汉子道,“你这广西人说的甚,江南8府听过伐?”

梅云松讪笑:

“听过,听过。”

“陛下在苏州府坐了江山,咱江南8府就是新八旗。要加税,也是加在你们老家。”

梅云松心中怒火万丈,

虽然他是广东人,可听到别人这么说广西老表,还是很生气。

两广乃一家。

他忍住怒火,装傻充愣,

掰着手指头细数:

“苏州府,松江府,常州府,镇江府,杭州府,嘉兴府,湖州府,江宁府正好8个。耶,咋没你们太仓哩?”

中年汉子肉眼可见的怒了,

嘴皮哆嗦着,

说道:

“你那个算法不对,我们太仓州是从苏州府分出来的,划掉江宁府,增上太仓州。”

旁边的一年轻人不乐意了,

横眉竖目:

“吊尼玛太仓人狂的一批。”

“江宁雅言太难听。”

双方开始聚集帮众,越吵越狠,有人开始推推搡搡。

梅云松赶紧躲远了,以免成为遭殃池鱼。

果然,

巡警来了,二话不说,直接驱散。

什么新八旗,旧八旗,

步军统领衙门来了,一体弹压

后来,

在回苏州府的路上,梅云松又见到了那名跳出来捍卫家乡名誉的年轻人。

年轻人很健谈,很热情。

“老哥,你去哪里”

“回苏州。”

“同路,一起走。”

路上,

梅云松随口问道:

“江宁很大吧?”

“天下只有2京,一南一北。你说,大不大?”

“确实大。对了,你家住江宁城内吗?”

年轻人扭捏了一会,说道:

“在下籍贯江宁马鞍山,虽在城外,但抬脚就进聚宝门。”

梅云松并不熟悉江苏的特殊文化,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吴军舰队信息,

随口问道:

“马鞍山和紫金山哪个大?”

年轻人很认真回答:

“马鞍山是江宁第一大山,紫金山是第二大。”

梅云松的大脑吸收了这个信息,

笑道:

“不过,你们江宁话蛮有意思的。”

“老哥想学不?30息内就能掌握。”

“哦?”

“吊字开头,批字结尾。如果想加强语气,就加个尼玛。”

梅云松扭捏了会,说道:

“吊尼玛江宁话文明的一批?老弟你看我说的标准吗?”

年轻人也是个乐子人,

一本正经,拱手道:

“老哥,从今天起你也是半个江宁人。”

俩人在府城门口道别分开,

年轻人望着梅云松离开的背影,笑道:

“这吊人真好骗。”

他想不到,

胡乱灌输的地理常识,不久之后把这个清廷的粘杆处细作坑惨了。

西征舰队沿途在京口、江宁、铜陵、湖口等地停靠,进行补给。

除了水师陆战队,还捎带了一支整建制的混成步兵营。

陛下的义子,李二狗终于捞到了上阵的机会。

借着参加老张头葬礼的机会,他声泪齐下,才求到了这个机会。

刘武突然问道:

“二狗,还记得咱们叔侄俩当初并肩奋战吗?”

“记得,在黄浦江畔的那一仗嘛,弄死了福康安。”

“当时,你那个叫花鸡做的不错。”

李二狗瞅了刘武一眼,没有接话。

刘武也不恼,笑嘻嘻说道:

“改天有空,你再给我整两只?”

“刘叔,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再吃叫花子的食物,不太好吧?”

“没事,本官不介意。”

见刘武如此无赖。

李二狗干脆摊牌了:

“本官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再做叫花鸡,有碍观瞻。”

刘武:

吴廷重臣有许多大老粗,最近在李郁的要求下都开始读书了。

刘武也不例外。

“二狗,许久不见,你现在会拽文词了?你是要做吴下阿蒙?”

“阿蒙是谁?”

刘武正想解释,却被一阵枪声打断。

俩人吓得一缩头,然后冲到甲板上,

只见炮手操控着甲板旋转炮,对岸边的一群敌人轰击。

同时,

陆战队也在船舷列队,排枪齐射。

岸上敌人一半是绿营兵,一半是粗布衣服的团练。

在炮火打击下,狼狈丢下十几具尸体,退入镇内。

刘武大声问道:

“水手长,此乃何地?”

“武昌府,青山镇。”

“传我将令,舰载炮,摧毁此镇!”

李郁一愣,随即嘱咐侍卫:

“去把苏州府名医都找来。还有,多取些高纯度大蒜素。”

小小年龄,如何知愁?

李郁示意侍卫将小张喊到一旁。

还未询问,

西山岛,一处山谷,

李郁见到了躺在塌上两眼空洞的张满仓,行销枯槁、气如游丝,心生酸楚。

张承业就眼眶红了:

“陛下,爷爷快不行了。”

有成果,要奖励。

李郁绕着蒸汽机走了1圈,脚下感受到了来自地面的轻微震动。

细品,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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