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乾隆震惊:白莲教中,有高人呐186乾隆震惊:白莲教中,有高人呐qishuta
街角处,阿克齐这才放心了,转身离开了。
他和同伴解释道:
“我们做鹰犬的,观人要看细节。”
“乞丐缺衣少食,能躺着就尽量不坐着,能多晒太阳就多晒太阳,绝不会跑来跑去,那样只会死的更快。”
“他们早就习惯了人间冷暖,所以情绪稳定,麻木无神。”
“那个小乞丐吃包子的时候,左手放在月匈前,是为了兜住掉下来的食物碎渣。”
“人饿极了,吃东西根本不需要嚼,刚塞进嘴里,就滚进了肚子里。”
“综上所述,这是个纯正的小乞丐,没有化妆刺探的嫌疑。”
同伴揣摩了片刻,由衷的赞叹道:
“大人之观人,出神入化。”
李二狗拐进了一间破庙,终于见到了自己人。
他把破碗一摔,怒骂道:
“漕,吓死爹了,我踏马今天遇到了一个妖孽。”
“啥妖孽?走,干他。”几个少年从稻草底下摸出短刀、火铳。
李二狗摆摆手:
“算了,这妖孽比狗鼻子都精。我就远远的瞅了他几眼,差点就暴露了。”
“走吧,回去禀告义父。”
几个少年还是愤愤不平,自从告别了丐帮,投入了李爷的麾下,脾气日益见长。
今日这委屈,实在是不能忍。
李郁听说后,眼神发亮。
他意识到这是遇上了硬茬子,有意思,目标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城守营,即将要换人了。
胡之晃,被兵部破格拔擢为了副将,准备接手新组建的江南提标中军。
城守营的兵,一个不动。
这是朱珪的手笔,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朱老头,对自己和黄文运产生了疑问、提防。
城守营的主官,换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贵州绿营游击,王连。
王连,原先是一个小小的贵州绿营兵。
在征缅之战中,作为藤牌兵先登,杀入了缅人老官寨。
其勇猛,给所有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乾隆欣慰,下旨超格拔擢其为从三品游击将军,创造了绿营兵升职的神话。
朱珪要人,兵部没有阻拦,直接走程序发了跨省调令。
因为兵部尚书也隐约的意识到了,江南有问题,黑龙江马队入关就是为江南准备的。
2000黑龙江马队,千里迢迢入关。
在通州,接受了皇帝赏赐,休整3日后,就继续南下了。
皇帝不说,没人敢问。
但即使是秘密调动,粮草却是没法秘密的。
兵部接到的命令是,会同徐州府准备2000石白米,100头猪,草料8000斤,黑豆800斤,精盐200斤,鸡蛋500斤。
很明显,这是为黑龙江马队准备的。
所以,秘密调动只是相对的,依旧有很多人知道了大军的动向。
帝国新星、御前红人,和珅就感觉到了困惑。
因为害怕牵连到自己,就密信通知了在江南的王神仙。
提醒他注意及时切割,别被拖下水。
一旦江南有乱子,无论战事输赢,许多官绅胥吏都会获罪。
王神仙在江南替自己戴手套擦桌子,很容易被卷进去。
折了王神仙不要紧,万一有人拿做这件事做文章,攻击自己就不妙了。
官场的那些套路,不得不防!
都察院这帮孙子,要么天天讨论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么就直接捅人腰眼。
这一天,乾隆震惊!李郁震惊!
乾隆震惊,是因为收到了800里加急,湖北白莲造反了!
劫了本省漕粮,还打下了郧阳府。
口号更是骇人:入白莲,吃白米,奉弥勒,坐天下。
短短12字,通俗易懂,直击人心,很有诱惑力。
军机处大臣阿桂只看了一眼,就断定这是大患。
白莲教中,有高人呐。
鄂豫陕三省交界,本就遭了灾,流民遍地。
白莲揭竿而起,振臂一挥,云集者不知几何。
军机处在1个时辰后,就做出了应对措施。
2000黑龙江马队拔营转向西南,目的地襄阳府,准备镇压白莲教匪。
800索伦兵则是在徐州府休整待命。
而李郁震惊,是因为王神仙突然上门,悄悄的告诉他黑龙江马队南下的事。
“真的假的?”
“和大人专程派人送信提醒我的,能有假吗?”
“信呢?”
“阅后即焚。”
李郁点点头,心里基本信了。
乾隆这个老阴货,心思深沉,居然玩这一手。
如果不是和珅走漏风声,外加荆襄白莲教及时起事。
黑龙江马队渡江之前,自己都不会知道。
“大官人,这可是朝廷绝密。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人啊。”
“放心,我这人最懂规矩。”
王神仙笑笑,这方面李郁的口碑确实不错。
“对了,玉石生意进展如何?”
“巧了,老缅那边的玉石刚到,我带你瞧瞧。”
李家堡的一处空地,未切割的玉石堆得老高。
王神仙蹲下,捡起一块:
“就这玩意?看着就是块石头嘛。”
“哎,切开就是玉。”
“真的吗?”
李郁招招手,一个护卫拿走了几块玉石,去切割了。
“我最近有些忙,这玉石生意伱多上心,刨去经营成本之后,咱们五五分,怎么样?”
“那敢情好。不过,我就怕那帮孙子不上当。”
“不可能的,你放一百个心。”
“大官人既然这么说,我必须放心。明天我就让人送银票过来。”
说话间,护卫捧着切开的石头过来了。
王神仙看着切面,皱起了眉头:
“大官人,这一块切面又翠又绿,很不错,上等翡翠。这一块是白色,也不错。而这一块,就是个破石头啊。”
李郁笑了,带着他走进一间屋子。
打开箱子,全是切割完毕的缅玉。
“缅玉,最好的是翡翠。其次是水沫子,又细分为糯种、冰种、玻璃种,透明度不一。树化玉也还成,乍一看挺像翡翠的。”
“这些先铺货,把市场炒起来,炒热,然后咱们再出院子里那堆石头。”
“价格怎么定?”
“自然要昂贵,按照京城的价格两倍,先卖着。”
“会有冤大头吗?”
“不许这样诋毁客人,什么冤大头,明明是睿智的投资者。”
李郁忍不住笑了,主要是实在忍不住。
一想到,能把江南的富商士绅坑麻了,就忍不住笑出声。
这桩生意,他是不会出面的。
王神仙出面,神格刚刚好。
有人脉,有关系网,有信誉,简直是完美的代理人。
“王兄,这是6家店铺的地契。如果遇到麻烦,尽管请教我。”
“好,不过我还有一个疑惑。”
“讲。”
“院子里,屋子里的货底子,数量有限,卖空了咋办?”
“循环经济,听说过吗?”
“没。”
“你附耳过来,这是欧洲现在最流行的一种商业模式,很先进,很科学。”
嘀咕了半天,王神仙不住的点头。
嘴角都咧到了耳朵边,眼神亮晶晶的。
“我晓得了,大官人放心。”
王神仙兴冲冲的走了,他拿出了大半的身家,5万两。
李郁以货底子和铺子入股,也折算了5万两。
通俗的解释一下,李郁只出资,作为股东,拿分红,不干涉经营。
王神仙,是总经理兼股东。
对于李郁来说,这是最优选,只拿钱,不分散精力。
银子虽香,可在造反大业面前,不值一提。
全部精力,要投入到应对当前乱局。
计划是缜密的,可变量太多,所以经常是见招拆招,不能死板。
“义父,信鸽又传回信了。”
这是刘千传来的第三只信鸽,送回了湖北的最新情况。
白莲教占据郧阳府城后,又发兵攻占了郧西、竹山、保康三个县城。
但是在竹溪县碰的头破血流。
竹溪知县是个狠人,整合了县城的士绅百姓,防御战打的很有章程。
缺乏正规军作战经验的白莲义军,攻打了三次,只能悻悻而归。
后撤10里扎营,等待教主的进一步指示。
洪大昌闻讯后,并未有任何波动,他在等汉阳府的漕粮。
这一路上,走汉水。
路程不近,弯弯绕绕的500里都不止。
而且是溯江而上,速度缓慢。
这批漕粮很关键,在漕粮抵达郧阳府之前,他不会有任何动作。
武昌城也好,荆州满城也罢,都建立在这批漕粮的基础之上。
若是夺粮计划失败,他会立马带领核心教徒,把郧阳府刮地三尺。
然后钻进神农架,隐姓埋名50年。
正如白莲的历任教主,多数人默默无闻,作为顺民生活了一辈子。
只做一件事,积累实力,等待时机。
王朝上升期,绝不惹事。
王朝末期,下山惹事!
大约真的是弥勒佛显灵了。
首尾连绵十数里,一眼望不到头的几百艘漕船,安然无恙的驶过了襄阳府。
襄阳知府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居然没有派人拦截。
实际上,襄阳水军战力不差。
只要将战船派出,在汉水拦截漕粮船队,收获一定不小。
起码能截住,或者烧毁一半的粮食。
押送粮食的白莲教徒紧张无比,甚至做好了拼命拖住清军的打算。
他们很清楚,这趟粮食的重要性。
哪怕所有人都死光了,只要保住这批粮食都是胜利。
巍峨坚固的襄阳城墙,清兵林立。
甚至火炮都没轰几下,就这么眼睁睁的目送着船队离开。
襄阳知府甚至大言不惭的说:
“白莲教徒如同蚂蚁过境,何止十万。他们有粮食吃,就不会拼命。轰沉了粮食,他们就没得选了,只能拼命的攻城,因为城里有粮食。”
“等朝廷的大军抵达,再持重进剿不迟。”
湖广总督陈辉祖听说后,暴怒不已。
甚至没有请示朝廷,就下令将襄阳知府就地斩首,以儆效尤。
足足50万石粮食,几乎没有损耗的运到了郧阳府。
“教主,有粮了。”
一个信徒泪流满面,冲进了屋子。
洪大昌放开了手里的郧阳二美,咳嗽了一声:
“可是汉阳府劫粮的弟兄们回来了?”
“是的,船队一眼望不到头,弟兄们出城去帮忙了。”
城外的欢呼着,一浪接着一浪。
洪大昌慢悠悠的起身:
“皆在吾算计当中。走,出城瞧瞧。”
府城毗邻汉水,数不清的人在疯狂的欢呼,热泪盈眶。
只有经历过饥荒的人,才能理解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见到穿着明黄龙袍,头戴金冠的教主来了,欢呼声更加热烈。
洪大昌就这么频频挥手,颔首示意。
人心,就是这么来的。
“天道不公,弥勒降世。本教主肩负天命,诸位弟兄鼎力相助,推翻这邪恶的清廷,建立圣国,从此人人有田耕,人人有饭吃。你们愿意吗?”
“愿意,愿意。”
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很快出现了万岁的呼声。
零星的万岁呼声,很快练成一片。
汉水边,上万人疯狂的怒吼着:“万岁,万岁,万岁!”
洪教主迎来了人生四十载的最高光时刻。
待人群重新安静下来,他才大手一挥:
“今晚,犒赏三军。酒肉饭,管够。”
数百堆篝火,在城外点燃,城中的大锅全部被集中到了这里。
杀猪宰羊,煮白米饭。
香喷喷的白米饭,对于在饥饿中苦苦煎熬的百姓来说,如同人间珍馐。
青壮一碗,老弱妇孺半碗。
凡是吃了白莲粮食的,都算是加入白莲教了。
编入了临时的营地,50人称为一帐(实际上是多个帐篷合起来了)。
委派老信徒一名管理,官职为帐主。
新入教徒需要熟悉白莲教义,了解白莲辉煌,还有要发自内心的崇拜天降圣贤、英明神武、无所不知的洪教主。
敷衍是没法过关的,每天都有考核。
帐主提问,新入信徒大声背诵。
背不出来的停晚饭一次,三次背诵不出,就逐出本教。
外面早已无粮,驱逐出去就等于死亡。
所以,众人都很珍惜机会。
10天后,这些人就被派到山上伐木,削制长矛杆。
上面会发放铁制矛头,细长锋利。
有条件的自己弄点红缨,没条件的就保持原样。
帐主都是多面手,既懂文化教育,又懂军事教育。
军事训练就是一帐站三排,然后向前走。
行军的时候,长矛是扛在肩上的。
听到号令“长矛放平”就照做,第一排矛头呈10度角。
第二排稍高一些,第三排更高。
府城外废弃的荒地里,每天杀声震天。
听的最多的是“前进“,还有“停”。
洪大昌站在城门楼子下,仔细的观看着训练进展。
缴获的千里镜,据说是郧阳府的独一份。
他举着千里镜,嘴里不停念叨着:
“蓝色旗帜,左边那一组,罚。”
“紫色旗帜,往东的那一组,赏。”
旁边的信徒,飞快的记录下,然后到一旁去打旗语。
站在垛口,高举小旗。
城下的督战队看到了,就立即骑马去执行教主旨意。
赏,帐主得酒肉一顿,其余信徒共享一大盆肉菜。
罚,则是全体都别吃了。
如果是多次被罚的,就要小心小命了。
城外每天换一批人训练,供教主检阅。
赏罚分明,简单明了,文盲适用。
成军的速度,高的出奇。
一只橘黄色的猫,昂起了小脑瓜。
它的嘴里,叼着一块肉,烤熟的猪肉。
“小橘,你哪儿偷得肉?”
被称作小橘的猫,自然是无法回答了。
放下嘴里的肉,用爪子往前推了推。
少年捧起肉,两口咽了下去。
强烈的幸福感,让他哭了。
橘猫轻轻的跳进他怀里,舒服的闭上眼睛。
这少年名叫春寿。
家在郧阳城外,姐姐春桃在府城一家米铺掌柜家做丫鬟,伺候怀孕的妾。
白莲起事后,村子就彻底失去了秩序。
爹娘相继被杀,杀人者是逃兵是流匪,不知道,也不重要了。
他侥幸逃生,唯一的值钱东西是姐姐送给他的短刀。
一个孩子混进府城也没引起注意。
他想找到姐姐,可惜见到的是尸体。
而这只猫,在他抱头痛哭的时候,从残垣断壁里走了出来,贴着他蹭。
就像是前世的缘分一般,一人一猫相依为命。
春寿怀疑,这猫可能是姐姐养的,也可能是姐姐家主人养的。
总之,一人一猫很亲近。
小橘每天都出去捕食,带回一些吃的,有时候是老鼠,有时候是麻雀,偶尔也干点不光彩的事。
不过谁在乎呢?
橘猫的事,能叫偷吗?
春寿靠着猫,居然奇迹的撑了过来,没饿死,也没被过路的人给烹了。
夜间,破屋外一片死寂。
怀里的小橘,突然睁开了眼睛。
发出呼噜噜的低吼声,见主人睡的沉,就一口咬住了手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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