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一条路——投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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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松忙不迭的表示歉意

张姓士绅倒是无所谓,颇有老友气度。

笑呵呵的拱手说道:

“王兄,你当初那份递给抚远大将军的军事方略折子引起了上面的注意。说不定,你很快就能再入仕途了。这还不算喜事?”

“确是喜事!”

王三松堆起了笑容,一家人也跟着眉开眼笑。

“张兄,赣关监督大人那可是挂内务府和户部双差的京城红人。你已经告诉来人,我在这里了?”

“对!”

“那我是不是应该主动去南边拜访监督大人?”

“不必吧。来人说,会很快派人来接你全家。”

“这多不合适!”

暴雨声中。

王三松面色如常,聊起了北边的战事,感慨自己这辈子积攒的家业都毁于战火。

说到动情处,他甚至拍桌子痛骂吴贼暴虐。

张姓友人也跟着唏嘘不已,劝慰他不必神伤。

眼下鸿运当头,只要能够重新入仕,很快就能挣出一份更殷实的家业。

“张兄,留下吃顿便饭吧?”

“不必了。我还得赶紧回去安排呢。”

“赣关的上差,何时抵达?”

“快了,估计明后天吧。”

“那行,我正好收拾收拾,也给监督大人准备份见面礼。”

王三松,挥手目送友人撑着伞坐进马车离开。

轻轻的关好门窗,召来了全体家人,脸色变得十分严肃:

“各人立即收拾细软,换身跑路方便不起眼的衣裳。准备亡命吧!”

“啊?”

众人都傻眼了,刚还沉浸在要做官的幸福中。

王三松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我那份书信把自己卷入了大麻烦。我现在夹在了和珅与阿桂两位重臣之间,成了他们斗争的枪。”

“无论结果如何,我王家都是九死一生。”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清廷这边容不下我了,我要带着你们投吴。”

屋内安静的可怕。

所有人都在默默消化这个变故,太突然了。就连平日里最爱唱反调的儿子也默不作声。

“爷爷,如果我们是握在胜利者手里的枪呢?是否就有活路了?”

“抚远大将军那是何等人物,先不说投靠和珅未必能搬倒他。就算搬倒了他,其门生故吏遍天下,随便哪个人想为主子泄愤,我王家几十口被人封进瓷窑烧成灰也是寻常。仕途之凶险,非常人可想象,老夫在京城虽只是六部微末小官,却是见识过仕途的真面目。天下虽大,摆在我王家面前只剩一条路——投吴!”

王三松十分庆幸,当初离开浮梁县时分了两波逃亡,后因为局势安稳又聚到了一起。

小半个时辰后,

王家人以抓药、访友、下馆子各种理由分批离开了旅店。

为了掩人耳目,甚至故意留下了大部分行李,只携带了少数金银细软。

众人连换洗衣裳都没带,在大雨中惶惶如丧家之犬!

第4军团围南昌,按兵不动。

第2军团集结后西进,沿途多次渡河,鄱阳湖冲击平原,水网密布。

李郁也在当中,这一仗他准备亲临指挥。

骑在马上,

望着眼前宽度不足10丈的河面,热闹好似菜市场。

感慨道:

“鄱阳湖平原和江南平原倒是有一点相似,河网密布,离开了船只简直寸步难行。”

吴军不缺运输船,因为建造普通小船和建造战船不是一回事。所用船材基本不挑食。

突然,

他产生了一个构想:造浮桥!

当天,从各营募集了300多名木匠。

李郁的构想也很明确,以小船为载体,各船之间以绳索相连。再以木板铺设连成一片。

贯彻了标准化思维的参谋们,是从第一次搭建浮桥的过程中吸取了不少经验。

比如,船只形制尽量一致。

船身略细长,船头要破浪,减少流水冲击影响。

船的首尾各竖一根四方木桩,木桩打孔。以麻绳或者铁链作为张拉索,固定相邻两船。

后以10根狭长木制托梁竖向并排连接相邻两船,再横向放置宽木板。

浮桥成形后,

第1派遣军一部先行上桥探路。

虽然有摇晃,但很方便。尤其是骑兵、辎重、火炮通过,效率不知提高了多少。

“陛下,此法可推广。”

“嗯,总结一下经验尽快组建2個舟桥营。”

苗有林连忙问道:

“陛下,舟桥营归属哪个军团?”

“平时归属参谋本部,战时归军团节制。”

众人都笑了。

参谋本部大谭沐光乃是漕帮出身,对于船只很敏感。

他观察了大军通过浮桥的情况后,很快就对船只距离和托梁长度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待有了空闲,即可组织人手测试哪一种船型增加稳定性以及对风浪和流速的抵御性,以后可固定下来。

贵州绿营积极性很高,他们率先离开了三江口镇。

欲北上解南昌之围!

而马忠义磨磨唧唧,自称为大军保证粮道,殿后守护。

相比求战(财)心切的两位同行,他心有忌惮。根据情报,此次李郁随军亲征。如此积极,必定有大利可图。

“船一定要守好了。刘路,你亲自去坐镇。”

“主子放心。”

身为家奴的刘路比任何人都懂老马。

马忠义给他拨了300兵,还不放心,又增加了100察哈尔骑兵。

总之,

这条不宽的支流不仅是逃亡生命线,也是粮道生命线。

一旦李郁图穷匕见,攻陷南昌,围困贵州同行。

那就赶紧渡河逃亡

哲勇对好兄弟的想法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能说,察哈尔部落的衰败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无愧是蒙古人的战5渣!和厄鲁特蒙古简直就不是一类人。

怪谁?

当然是怪历代大清皇帝,把18世纪最高端最先进的统治艺术全用在了他们身上。

喇嘛、晋商贷、部落仇杀、梅事、放任天灾,漠南蒙古承受了太多他们本不该承受的恶意。

这么比较起来,

其实大清皇帝对汉人还可以!除了文字狱借口杀点人,善意增加文盲比例,对反抗者比较严厉,其他真没什么。

如果和索伦部比较的话,

大清皇帝对汉人简直太好了。索伦人那日子过的,真是狗都不如!

总之,

马忠义和哲勇俩人把各种可能都琢磨了一遍。

当然,他们还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贵州同行重创吴军!

哲勇贼笑着说道:

“老马你放心,咱有马队,抢人头优势在我。而且咱俩都算旗人,贵州的俩总兵是汉人。论起身份,也是我们高人一等。”

王生烈和周西发,俩人骑在马上沿途颇有感慨。

“好山好水好风光。”

“是啊,全是平原水浇地!这一年下来得打多少粮食!”

周西发这个粗人也难得的感慨万千,对比一下他的驻地威宁州,瞬间泄气。

一路走走停停,

斥候前出10里,还以1000名弓箭手和鸟枪兵走在队伍的前头和两翼负责警戒。

其余人则是空着手行军,节约体力。长矛、刀剑、盾牌、枪弩都放在大车上。

吴军第1派遣军,行军也是如此。

兵甲放在骡马牵引的辎重车上,士兵们空着手行军,不见敌人不穿甲!两翼由轻骑兵护卫。

河面中心有个泥沙堆积而成的小岛,相当于多了一处跳板,搭建浮桥的难度大大降低!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舟桥营明显熟练多了。

太阳落山之前,

大军全部越过抚河,包括辎重和火炮,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斥候骑兵不断的送回最新战场消息。

“贵州绿营大队步兵,正在向我军逼近,距离20里。打的是镇远总兵和威宁总兵旗。”

众人望向李郁。

李郁解开披风,吐出2个字:

“扎营!”

贵州绿营在7里外停下了脚步,分出了三分之一的人手扎营。

一夜无事,

双方都很克制。没有夜袭,没有什么花哨的战术布置。

正如历史上绝大部分的战争,计谋和埋伏只占少数,最终还是要靠一刀一枪的厮杀。

贵州绿营战兵1万8千,另有民夫无算。

吴军出动了第2军团9000人,另有第1派遣军步卒5000,轻骑兵1000,还有随军民夫无算。

西北方向,20里外就是灯火通明的南昌城,城墙上巡逻队来回穿梭。

向南50里,是马忠义坚守的三江口镇。

次日清晨,

没有一丝阳光,天空覆盖着一层阴郁的云层。

风力适中,体感微热。

如果有气温计的话,大约在25度左右。

李郁披挂完整,开始点兵:

“甘长胜。”

“下官在。”

“此战,伱部打先锋。第2军团不会轻易支援。作战原则再次强调一遍,要小赢,不要大赢,更不能输。”

“是。下官有一个请求,能否借一队散兵?”

“准了。”

离开大帐后,

苗有林低声嘱咐杨遇春:

“到时候会有火枪营殿后督战,以防万一,你率甲士营居中震慑。”

“遵命。”

临战的伙食很丰盛,油水十足。

第1派遣军的步卒们,默默地大口吞咽食物。

浓油赤酱的红烧肉、咸肉炖蔬菜、鲜鱼汤,蒸香肠。主食是猪油糯米糕、油炸粢饭团,耐饥抗消化。

伙夫们手握大铲子,忙的脑门热气蒸腾。

甘长胜站在辎重车上,声音高亢:

“本官再次强调一遍军纪,不听号令者,斩!临战回头者,斩!后队督促前队,斩杀自己人也算立功。”

营中步卒们沉默不语,或斜眼注视,或面无表情,或颇有不忿。

嚓嚓嚓

杨遇春的甲士营,手握长枪列队走来。

精良的兵甲,一下子就震慑住了所有人。

最前面2排士兵身材魁梧,普遍在6尺左右。头戴巴布塔盔,手罩锁子甲手套,脸遮在铁面罩之下,更显凶悍。

“列队!”

花费了一炷香的工夫,第1派遣军终于摆出了10个方阵。

前3,后4,再3。

所有的弩兵都集中在最后面的3个方阵,这玩意没有技巧,就是听军官的命令以合适的角度抛射。

盾兵全部集中在最前面的3个方阵。

3尺高的方形硬木盾,木心铁皮。

吴军内部测试过,10丈距离内可扛弓弩攒射,15丈内可扛滑膛燧发枪铅弹。

大盾加盔甲,十分沉重,因而对盾兵的体力有很大要求。

对面的贵州绿营兵,布阵也颇有章法。

“苗爱卿,你可认识对面的将官?”

苗有林嘿嘿笑道:

“臣当年是贵州提标左营千总,驻安顺场!和这2位总兵的驻地相距甚远,并无交情。”

“依你之见,贵州绿营的战斗力如何?”

“高于江南三省绿营,远低于陕甘绿营,和四川绿营接近。”

李郁拉开千里镜,仔细的瞭望了对面的军阵:

“他们的火器装备率颇高啊。”

“是的。南方绿营火器装备率普遍在5成以上。只不过形制落后,多是鸟枪。”

甘长胜骑着战马,位于第2排4个方阵之后。

高声传令:

“第1排,左右2个方阵前进。”

“是。”

传令兵立马高举令旗,大声传令。

方阵当中的军官拔剑,再次重复军令:“注意鼓点,方阵前进!”

每个方阵正面宽度不到20丈,每横排80余人。

第1排是身强力壮的盾兵,缓缓如墙推进。

234排都是长枪兵!此时全部竖向天空,远望好似树林。

再后3排是标枪兵,他们之间的横向纵向空隙明显大于前面4排,这是因为投掷标枪需要足够的空间甩开胳膊。

镇远总兵王生烈,放下了千里镜。

和并排的周西发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周老弟,我镇远镇打头阵!”

“好。”

王生烈马鞭一指:

“传令。凯里营、思南营左翼出击。镇标左营、石阡营右侧出击。鸟枪兵居前,藤牌手随后。”

“嗻。”

这是贵州绿营的传统作战方式。

鸟枪兵居前列队射击,敌人一旦抵近了就赶紧后撤,让藤牌手冲上去厮杀。

“擂鼓!”

站在车上的清军鼓手不敢怠慢,使出全部力气擂响战鼓。

直径3尺的牛皮鼓面剧烈颤抖,鼓声敲打着所有人的心脏。

出战营兵顿感振奋。

镇标左营游击,王生烈的本家亲戚抓住时机,大吼道:

“1个首级,10两!杀,杀杀!”

清军疯狂的跟着大吼,一时间气势惊人。

很难说,

他们是因10两的高价悬赏而疯狂,还是渴望杀敌立功、报效朝廷而疯狂。

王生烈听着此起彼伏的士卒怒吼,满意的点点头:

“我黔人,军心可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