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奴才愿立军令状,3年平吴!360奴才愿立军令状,3年平吴!qishuta
潮水般的贵州藤牌兵蜂拥而来,好似灰色工蚁。
双方距离仅有5步之时,
李文祥右脚猛蹬,猛地跃起,将佩剑捅入正面一中年藤牌兵的眼窝。
随即被周围的3把佩刀毫无迟滞地捅入身体,又飞快拔出。
尸体扑通坠地
开闸的血水和灰尘混在一起,李文祥眼睛血红,无神的望着许多双草鞋从他眼前踩过。
几乎在同时,
枪声爆裂响起,冲在最前面的两三排藤牌兵齐刷刷栽倒,像割麦子一般整齐。
打空枪膛,
2列火枪兵几乎没有一丝的犹豫就发起了全员刺刀冲锋,踩着中枪倒地的藤牌兵尸体,将刺刀捅向后面略懵的清军。
一时间,刀光血水。
双方咬牙血拼。
惨叫哀嚎不多,只听得各种金属碰撞的铿锵声,还有身体被利刃捅穿,血浆喷涌的嗤嗤声。
王连中枪了。
其中一颗击穿了轻便的藤牌,在左胳膊犁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另外一颗弹丸直接命中他的肋骨。
锁子甲挡住了一部分动能,然而依旧如被锤击。
他痛苦的从地面挣扎起身。
意识到肋骨肯定断了,而且还不止1根。
5步之外,
1名嘴上绒毛还没褪干净的火枪兵已经端着刺刀冲着自己来了,稚嫩的脸庞挂满戾气。
双方几乎在同时出招,
火枪兵猛地一个前突,刺杀力道十足。
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再次救了王连一命,他本能的闪避,刺刀尖堪堪从左耳边划过。
谁料这小兵年龄虽小,杀人经验却很丰富。
居然把燧发枪当棍子使,往右一砸。
正好砸在了王连耳蜗。
耳鸣眩晕,眼睛发花。
全凭着本能挥刀格挡,刺刀划过锁子甲,摩擦动静刺耳。
“草!”
年轻的士兵狂怒,他随邻村大哥郑河安从军,征战数省还从未遇到过这么狡猾的猎物。
干脆收回了燧发枪,不再急着出招。
俩人几乎隔绝了周围嘈杂的战场,一对一的专心对峙。
突然,
王连快步前冲,举起佩刀。
小兵暗喜,终于发现纰漏了。
弯腰弓背,人向前窜出,双臂前伸,叠加燧发枪的长度,刺刀一下子就捅入了王连的肩部。
王连居然很平静,任由肩膀被捅穿。
俩人间的距离瞬间被缩短。
小兵脖颈嗤嗤飙血,遗憾的松开了枪托,踉跄倒地。
这一局,
他输的不冤,敌人以身入局,够狠,够果断。
王连用佩刀支撑起身体,打量四周。
他麾下的2000多兵丁此时至多还剩一半。
“大人”
两名兵丁望见了,冲过来把他扶起。
他卸掉了燧发枪,只留着刺刀在肩膀上。站起来后眼前一阵阵发黑,地面在摇。
浮桥,就在几百丈外。
然而,他的左右两翼都出现了红黑军服的吴军,数量虽然不多,可是信号很危险。
“传本将军令,撤,快撤。”
“大人,往哪儿撤?”
“往西南方向,进山,快。”
贵州军仓皇撤退,背后枪声不绝。
发了狠的第2军团足足追出去5里,才悻悻而归。
一路打死了200多藤牌兵。
巡检司大院的惨状,让他们心中满怀怒火。
那场百人规模阻击战活下来的仅有12人,其中还有一半是重伤员。
就连张老三这样的狠人,都啧啧感叹:
“娘的,这帮人够狠。老子有点后悔了,当初不该拒绝调令的。”
旁边的人都笑嘻嘻。
“三哥,第2军团超过20岁的兵丁没多少,大部分都是十几岁娃娃。你这一大把年龄去了,不觉得臊得慌?”
“放p,老子才30,也是年轻后生。”
赣江对岸。
李郁面临一个严峻问题。
南昌城怎么办?
放弃,太可惜了。留守,又担心葬身鱼腹。
最终,
独立混成营指挥使,李二狗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满不在乎,拍着月匈膛说:
“怕个卵,洪水来不来还不知道呢。就算来了我也不怕,高坐城头钓大鱼。”
于是,他就多了個临时官职——南昌城留守。
上马管军,下马管民。
同时,
他还负有一项很重要的职责,看管大军不方便带走的火炮。
浮桥承载不了太重的炮车。
于是,
李郁下令将12磅以上口径的火炮全部留在南昌城中。
骑兵倒是问题不大,骑士们下马牵着缰绳,战马这种生物颇具灵性,过河很小心。
“陛下,我们也过河吧。”
“好。”
最终,李郁带着一干重臣也踩着浮桥小心翼翼的走过了这2里。
江西会战被一场洪水搞的乱七八糟。
原有的布置全部被打乱。
这让李郁暗中恼火,心中默念下次打仗一定避开这南方该死的夏天。
蚊虫、传染病、洪水、暑热、变质的食物,每一项都是军队的噩梦。
“军中粮草如何?”
“够大半个月。”
“南昌城内的存粮呢?”
“不确定。”
李郁深吸了一口气:
“将城中存粮,再调走2万石。让李二狗明确告知城中百姓,若存粮不足,他们可出城收割麦子补家用。”
因为连绵的战火,百姓逃亡,南昌城周围的麦田无人收割。
让城中居民出城收割麦子既是提供填补口粮空缺,也是留给他们机会逃跑。
想必,
会有很多人借着出城割麦的机会离开南昌。
至于说,
哪一种选择更幸运,谁也无法预料。
命运这种东西,向来不是凡人可以揣摩预测的。
大军渡江后,暂时在梅岭山下扎营,将物资往高处搬运。
同时派出斥候在山中寻找合适的宿营地,确定之后,大批兵丁上山砍伐树木制作营区。
傍晚时分,浮桥周围插上火把。
继续抢运!
李二狗忠实的执行了军令,将城中已经舂好的大米从浮桥运到西岸。
搬运大米的是俘虏。
攻陷南昌,吴军俘虏绿营兵4000余人。
这些家伙留在城中是很大的隐患,万一来个兵变,再裹挟百姓。人数较少的独立混成营挡不住。
故而李郁下令将他们都带走。
赣江两岸,
士兵们端着刺刀,监督这些俘虏老实搬运粮食。
中途不时有人坠河,也许是脚下不稳,也许是天黑照明不好,也许是想跳江逃命。
总之,
吴军无所谓!
这种水文情况,能活着上岸的那是他命硬。
一袋袋的粮食堆积在岸边。
然后装上辎重车,运到梅岭山脚下。
忙活到后半夜,突然天降暴雨,刮起狂风。
正在浮桥上的200多绿营兵俘虏,纷纷落水。
随着一声巨响,
浮桥断了!
次日清晨,舟桥营只收回了小部分船只。
所有人诧异的发现赣江水位又又又涨了,上涨的速度可怕,肉眼可见的,岸边在一尺尺的向后退。
翻涌的波涛里不时看到漂浮的尸体,有百姓的,有清军的,有牲畜的。
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二狗也开始懊恼。
下令:
“搜罗燃料、粮食,搬到城门楼子里。再找些匠人,在城墙上搭棚子,能遮太阳能挡雨就行。”
“弟兄们以后尽量睡在城楼上,城内不要待了。”
次日,
一夜没睡安生的李二狗,职业病发作。
下令牵了几十只家畜到城墙上,还临时加盖了遮风挡雨的牲畜栏。
“指挥使,这是?”
“我告诉你们,这世上什么事都没有饿肚子可怕。防止断粮!”
正如李郁所料,
放南昌百姓出城割麦子的结果就是百人出,三十人回。
大部分人携带值钱细软干粮,出城避难于野。
他们不是单纯的不信任吴军,而是不相信任何军队!
与大兵同城,一旦断粮,百姓堪忧。
更有一层顾虑,
所有人都目睹了吴军主力撤走,假如清军卷土重来,再度收复南昌。
按照大清惯例,收复失城,一定要先杀一波再抢一波。
抢劫小民,振奋士气。屠杀小民,震慑贼兵。
你不能指望封建军队拥有道德。
而由于赣江的水位过于汹涌,吴军3艘战舰也被迫起锚溜走。
他们要尽快进入脱离险境,
湖口县已经不安全了,发大洪水,必淹。九江,也不提了!
长江水疯狂倒灌鄱阳湖
上游雨水也在疯狂的输入鄱阳湖
这是一场影响范围极大的洪灾。
江西全省除饶州、广信2府之外全部被洪水波及。
受灾最严重的是上游吉安、建昌、抚州3府,有接近10个县受灾严重,死亡人口很难统计。
而云南、广西2省援兵行至临江、吉安两府边界,也遇上了这场洪水,狼狈不堪。
广西绿营兵淹死失踪2000余人,云南绿营损失1200余人。
古代行军打仗,
优先选择沿着河流,或者沿着河谷行军。
人喜欢走的路线,洪水也喜欢!
在狂暴的洪水面前,人类脆弱无比。
两省援兵被迫规避洪水,改道向西行军。
总之,一比吊糟!
梅岭,
山腰山顶。分布着星星点点的帐篷和篝火。
吴军被迫分散驻扎,适应地形。
中军大帐内,
李郁正在布置任务:
“甘长胜,你调4个营砍伐树木劈成段,分发到各营做燃料,加盖油纸布。”
“郑河安,你调3个营集中所有容器取水。士兵们随身携带的皮囊、葫芦务必装满烧开过的清水。”
“苗有林,你带人找山洞存放火药。”
“李小五,你居中协调,把粮食分到各营。”
“黄肆,你督俘虏在太阳谷修筑大营。这场雨若是继续下下去,很多帐篷撑不住的。需要更大的营区。”
众将急匆匆领命而去。
当前,不需要考虑清军的威胁。
而要考虑怎么渡过洪水暴雨的难关,几万大军要住宿、要吃喝,这可不容易。
“拜见陛下。”
“先生请坐,伱建议的梅岭果然是个好地方。”
“全赖老天庇佑,陛下天威,大军才能逢凶化吉。”
王三松很会讲话,滴水不漏。
李郁笑笑,示意他坐下喝茶。
“据说先生在浮梁县有些产业?”
“祖传的几间瓷窑罢了,如今在陛下麾下运转,都是一样。”
“寡人会下一道旨意,物归原主的。”
“谢陛下。”
“跟我讲讲兵部?”
王三松连忙放下茶碗,开始讲述他对兵部运转机制的了解。
帐外雨声滴滴答答。
李郁听的很认真,不时提出一些疑惑。
王三松浑身解数,把清廷兵部的运行机制讲的清晰又生动。
众所周知,
把复杂的事讲的通俗简单,很考验讲话者的知识储备,属于学术范畴。
把简单的事讲的复杂难懂,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属于不可名状范畴。
几千里外的紫禁城。
正在召开一场规模空前的朝会。
在京6品以上官员全部参加,宗室皇族、蒙古王公全部到场。
太和殿内,
压根站不下这么多人,许多官职低微的只能候在殿外。
6月初的天气,暑热烦躁。
殿内充斥着一股汗臭。
乾隆迟了小半个时辰,故意的。
他就是想让臣子们明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坐上龙椅,接受山呼万岁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了归京迟缓的抚远大将军章佳.阿桂。
乾隆眼神冷漠,扫过他头顶,将视线落在了一张年轻,但充满朝气的脸庞——富察.福长安。
帝国幼虎
“前些日子,朕被一些尸位素餐的大臣们给蒙骗了。夷使招摇撞骗的套路,其实拙劣无比,漏洞百出。一切责任全在罪臣们。如今,这事过去了,空缺的各部堂官,朕和吏部已经拟定了人选。军机处酌情照办。”
“皇上圣明。”
“南方各省的紧急奏报堆满了朕的御案。福建西部、广东北部、江西南部暴雨成灾、洪水肆虐,云南的土司又开始蠢蠢欲动。伪吴逆贼更是连连攻取州县,绿营兵不能敌。只怕”乾隆停顿了一会,平静说道,“只怕江西全省,此刻已经崩坏了。”
太和殿内,一片死寂。
突然,
一个声音响起。
“奴才愿立军令状——3年平吴。若不能,奴才甘愿一死以谢天恩。”
说话的正是阿桂,他表情坚毅。
于敏中没有动,稳如老龟。和珅用余光瞥了一眼老对手。
乾隆没有吭声,沉默。
这种不合常理的沉默,让殿内的压力陡然加剧。
“阿桂你在南方督师辛苦了,此事再议。”
“皇”
“朕说了,再议!”乾隆陡然声音高了3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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