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 砍下马忠义的头颅,溺毙全部清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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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42年,腊月25。

持续了小半个月的雪终于停了,太阳露出了微弱的亮光。

吉安府泰和县西,苏溪镇。

青石板路,

一滩滩鲜血凝固结冰,好似镜面,不断有走过的兵丁不慎滑倒,骂骂咧咧。

“藩台大人,老朽全家心向大清。这辫子还留着呢。”

一名士绅跪着苦苦哀求。

然而,

马忠义压根不在乎辫子,他只是想找个理由杀人罢了。

一刀砍下,血练飙起。

“弟兄们,再坚持1天!明天我们就拔营回诸广山,回去过大年!”

“嗻。”

传令兵把这个消息传到了每个营中。

清军全员沸腾

诸广山大营储备了海量物资,过年可以敞开吃喝。

前段时间,因为军事节节失败产生的恐“吴”症似乎也减轻了。

所有人有说有笑,准备和友军交割完毕就回家。

“主子,咱们撤退的路线怎么走?”

“原路返回呗,把可能遗漏的村镇再过一遍篦。”马忠义说的很轻松,“古人云,兵过如篦嘛。”

然而,

刘路却是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他低声建议道:

“不如先向西进山吧。”

“嗯?”

“在山里行军,比较安全。”

“你疯了吧?这大冬天的,翻山越岭回诸广山?辎重都扔了?”

马忠义咆哮完,

沉默了会,话锋一转:

“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我们沿着山脚行军,万一有事立刻往山里跑也来得及。”

午时,

雪地有些反光。

放哨清军手脚冻僵,突然望见远处隐约出现了几個黑点,顿时振奋。

“来了,来了。”

“反光看不清楚旗号,眼睛疼。”

“不用看,瞧那个狼狈样肯定是白莲教匪。”

4里外,

吴军轻骑兵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昨日,给战马的精料翻倍。

今日上午,又给战马再次喂了精料4斤。

接近苏溪镇前,

所有人都牵着战马缓慢行军

兀思买站上马鞍,拉开手里的千里镜观察了会,然后收起放入马鞍旁的厚布袋内。

他抽出佩剑,高声吼道:

“弟兄们,南赣镇清军就在眼前。不要让他们逃回山里,先锋从右侧包抄,堵住这帮老鼠的进山道路。”

“检查装备,300息后全员冲锋。”

传令兵勒马奔跑,将消息传达到各连。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吴老二连忙将骑兵燧发枪药池盖打开,将放置了2个时辰的引火药倒在雪地里,重新换上干燥的引火药,确保打响。

随后将燧发枪挂在马鞍左侧。

又摸出一把大麦塞给战马。

“吃吧,多吃两口。”

战马迅速将他掌心精粮吃干净,开始呼气、刨蹄子。

吴老二顺手将厚毯、油毡、干粮袋、替换棉袜从战马背上解下,扔在雪地里。

前方,

军团大纛突然展开。

随后,各团各营各连也各自展开军旗。

刷刷刷,

3000骑兵纷纷拔出骑兵刀,刀背抵肩。

第1排战马开始奔跑,第2排随后跟上,第3排再跟上。

泥雪翻飞。

清军诧异抬头,什么情况?打雷了吗?

心不在焉的刘路反应最大。

冲向马忠义:

“主子快跑,吴军有埋伏。”

话音未落,

镇外示警的鸣锣声响成一片,响了一会突然没了。哨兵扔掉了铜锣,正在撒丫子逃跑。

马忠义的大脑门瞬间布满汗珠子。

他一脚踹翻刘路,站上一辆辎重车,振臂高呼:

“弟兄们别慌,结阵向西,进山。”

说不慌,

大家还是很慌!

因为南赣镇清军和吴军交手次数太多,每次都是输,老兵们在心里早就跪了。

有的遵从军令乌泱泱的往西跑。

有的啥也没听着,自顾自的向南跑。

也有的人颇有血性,跑进镇子里准备据守。

更多的是在原地像没头苍蝇一般,一会向西一会又向东。

马忠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完了,完了。”

恐吴症集体发作

唯有镇标亲兵千余人还能冷静的追随自己。

“快走,向西南。”

马忠义一马当先,镇标千余人紧随其后。

新年万人雪地马拉松,开跑!

刘路倒霉,原本在第1梯队,结果中途绊了一下摔倒了。

后面起码4条大汉被他绊倒,翻滚,压的他眼前发黑

马忠义一边跑一边高呼:

“刘路,刘路你在哪儿?”

然而混乱不堪的战场实在没法找人。

更恐怖的是,

吴军骑兵越来越近了。

兜头截住了往西跑的第一批清军,刀锋所掠,血线四溅。

这一个营执行右侧包抄战术的骑兵目标明确,截住妄图进山的清军,迫使他们掉头向东跑。

然后,他们继续向前,兜个圈子截住向南跑的清军。

最终逐步压缩清军活动范围,打歼灭战。

马忠义周围乌泱泱的一大群人,明眼人一看就猜到有大鱼。

兀思买亲自督战。

骑兵们抽出燧发枪轮番射击,轰鸣声不绝于耳,霰弹乱飞。

这种战术和弓骑兵并无明显区别。

只不过,

骑兵很难在奔跑中2次装填,除非退到战场安全处,勒马装填枪弹。而弓骑兵却可以在运动中充当人形输出平台。

骑兵们一分为二,

一部开枪完毕,退后装填。

另外一部伺机冲上去砍杀

南赣镇镇标就像是一颗大洋葱,被层层削减。

“大人,突不出去了。”

“我不服,我不服啊。”

马忠义疯了,高举着佩刀冲在最前面,被一柄近距离飞过来的短斧击中面门,重伤倒地。

镇标兵丁斗志瞬失,跪地投降者超过一半。

其实,

他们原本是有机会列队排枪射击,重创这2个骑兵连的。

只不过,人人皆患上了恐吴症。

只想逃命,想不到反击。

心气没了

这种情况下就算给他们配备10门霰弹炮,也许还是个输。

兀思买跳下马,迈着罗圈腿走到马忠义面前。

询问俘虏:

“他是谁?”

“回吴军爷爷的话,他是江西布政使兼南赣镇总兵,马忠义。”

暖帽上那颗红珊瑚珠子,可太扎眼了。

兀思买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掂了下手里的军官佩剑,觉得工具不趁手。

又走回马鞍边,

拔出一柄短斧,趁手

马忠义口鼻冒血,望着他典型的大脸盘子,小眼睛,

含糊不清地问道:

“你是蒙八旗?”

“嗯。”

马忠义突然笑了,

攥紧的手掌随之张开,眼睛无神地望着太阳,心想这仗输的不冤。

蒙八旗都从贼了,保不齐马上就有满八旗从贼。

他最后的记忆是,

兀思买叉着腰,先念了一句定场诗: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然后大脸盘微微一红,挥舞斧头狠狠砍下。

马忠义的头颅断电前,最后的脑电波是——那500两的债,两清了

溃逃清军被吴军压缩,再压缩。

除了据守苏溪镇的千余人,其余人好似受惊猎物,在包围圈里狼奔豕突。

骑兵对于步兵的压制效果恐怖如斯。

吴老二麾下的第3连冲到最南边,用马刀迫使2000清军原地掉头。

见前面清军逃跑速度有所减慢,

他用靴子一夹马腹,战马瞬间加速。

追上落在后面的清军

马刀轻轻划过,清军应声倒地,狂飙鲜血。

在死亡之镰的压迫下,

周围清军加快了逃跑的步伐,压榨出最后体力,争取跑在同伴前面。

“少尉,要劝降吗?”

吴老二摇摇头,暂时勒马,抽出燧发枪默默装填。众人有样学样。

“总指挥,怎么处置?”

“赶下河。”

“遵命。”

轻骑兵军团接到明确军令后,并无迟疑,全员高举马刀,执行“驱人下河令”。

军法官没有作声。

因为这种天气,收拢俘虏并押回后方可能是累赘。

而且,轻骑兵军团在消灭南赣镇后还有任务。

大砍大杀

夹杂着零星枪声。

清军不断有力竭倒地者,互相踩踏,哀嚎惨烈。

终于,跑在最前头的清军望见了结了一层薄冰的蜀水河,他们瞬间就明白了吴军的歹毒用意。

蜀水河,

赣江支流之一,发源于罗霄山脉,在泰和县汇入赣江。

有人试图阻止同伴:

“别跑了,冰面吃不消的。”

刘路也在其中

此刻,他毫无曾经的凶狠霸道,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见身边的人陆续停住脚步,害怕掉入河里。

他却是牙一咬使出最后的力气快速冲出人群,远离这帮白痴。

冰层没有碎裂

刘路连摔了好几个跟头,摔的脸部流血,依旧手脚并用疯狂向前爬,身后留下斑斑血痕。

心中狂呼:

“我能走到对岸吗?”

枪声,再次响起。

吴军骑兵下马,结阵开枪射杀。不下河,就打死你们。

骑兵军团的子弹比较特殊,1颗圆铅弹搭配3颗小铅弹,并不追求精准度。

“快跑啊。”

清军发一声喊,上万人集体冲下河岸。

蜀水河冰面不出意料,瞬间不满裂缝,发出吱嘎吱嘎的断裂声。

在上面奔跑的清军更加恐惧,互相推搡踩踏想赶紧跑过河面。

随着一声巨大的断裂声。

好似变戏法一般,河面张开血盆大口,成百上千的清军坠入冰河,数不清的倒霉者在刺骨的河水里挣扎。

后面清军连忙刹住脚步,往下游跑

可没跑出几步,也坠入河水。

冰面的整体性被打破,承重能力大幅下降,目视所及全部断裂。冰层断裂声和清军绝望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兀思买眯着眼睛,嘴角上扬。

战争,

没有怜悯,误伤也是无法避免的。

南赣镇的随军民夫、辅兵,一样享受了战兵待遇。

李郁亲手建立的吴军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仁义之师”,而是一支凶狠的半封建半近代军队。

吴老二举起右臂,欢呼!

周围的骑兵跟着欢呼,眉开眼笑。

这个冬季,赣南的气温还不算太低。

百姓散开些,踩着冰层过河也无碍。

可成千上万的汉子踩着冰面疯狂奔跑,阎王爷都看不下去了。

此战,

完美划上句号。

南赣镇幸存者不会超过一个汛。

冬季坠入冰河就等于死亡。

一刻钟之内,河里扑腾的惨叫声越来越小,直至安静。

数不清的尸体向下游飘,被下游的冰层挡住。

不出意外的话,

夜里会再次结冰。

明年开春后,才会飘入赣江,飘进鄱阳湖。

当然,

在那之前,县衙肯定会组织人捞埋葬,否则时疫会将方圆百里的人一起带走。

兀思买早已打好腹稿,大声作诗:

“可怜蜀水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周围骑兵纷纷喝彩,赞颂总指挥文武双全,儒将!

可惜生错了时代,要是生在大唐,起码能混个边塞诗人。

兀思买大脸盘涨的通红,开心的飞起。

现如今像自己这样的儒将不多了。

放眼整个吴国,会打仗的没有自己会作诗,会作诗的没有自己会打仗。

他甚至狂妄的想:

草原文采共8斗,自己独占1石,黄金家族倒欠2斗

“总指挥,苏溪镇清军怎么办?”

“派人去泰和县,通知县里的巡警分署长和兵判拉2门小炮过来,留下1个连,其余人两刻钟后开拔,目标——萍乡县。”

轻骑兵军团2400人慢速向北行军。

战马不能长时间奔跑,轻则元气大伤,重则死给你看。

马比人娇贵!

尤其围猎南赣镇清军时,来回奔跑冲杀,马力用竭。

此时,

骑士们忙着进食,顺便也给自己的战马喂点。

两路报捷信使,

一路向南,去广东南雄府禀告苗有林。

一路向北再向东,向陛下报捷。

给今年的过年气氛增加一挂小鞭。

日落前半个时辰,

泰和县的武装人员拉着1门6磅炮,1门3磅炮赶到。

当第一颗实心弹落入镇内,砸塌土坯墙时,据守清军原本就无几的士气彻底崩溃。

打着白旗出来商谈,

投降,可否不杀?

他们目睹了蜀水河那残忍的一幕,心悸胆寒。

在得到了在场的唯一文官老爷,年轻的泰和县兵判大人的郑重承诺后,据守镇内的千余残兵立刻放下兵器。

自此,为祸江西的南赣镇清军销声匿迹。

各县大肆宣传,将马忠义首级和总兵军旗传示各州县,倒是收获了不少民心。

马忠义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逆天。

进山前他疯狂掠夺,进山后他血腥屠杀,可谓罄竹难书

以至于原本抵触吴军的江西百姓,如今发自内心的厌恶清廷

没有人知道,马忠义甚至还琢磨了一种策略:

东杀,西补。

罗霄山脉是江西和湖南两省的界山。

东边,烧杀江西。西边,抢夺湖南。

李郁在收到捷报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在赣南山区,有一支清军打仗风格迅速山匪化,游击化,简直就是噩梦。而且会严重威胁到自己在江西的粮食、煤炭布局。

欣慰之余,不忘嘉奖:

“兀思买,晋升铜星(2星)校尉,赏赐黄金燧发枪1杆,伊犁良马1匹。”

“苗有林亦有大功,待打下广州后一并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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