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 春季攻势,滚滚南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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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村团练听令,奉肇庆府之命,剿杀粤西乱匪。”

“杀!”

团练的汉子们放平长枪,大步向前。

前进了20丈后,

阵型就不再那么严整,有人稍微靠前,有人明显落后。

陈世豪连忙大吼:

“注意对齐。”

丰塘村众人也不再克制,跟着吕大有向前冲。

团练长矛突刺,冲在最前面的客家汉子立马倒下了好几个,惨叫连连。

从这一刻起,双方就不再是普通械斗,而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战场之上,

长兵器优势明显,克制短兵器。

双方的仇恨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宣泄。

没有谋略,全是血勇。

陈家村团练虽然是第一次真格打仗,众人情绪紧张,刺杀动作逐渐变形。

可确实没人溃逃

宗族的凝聚力展现的淋漓致尽。

陈世豪终于瞅准了时机,

指着吕大有所在的位置,大吼道:

“轰他。”

3杆大抬枪架在戳在地面固定的木柄叉子上,枪手略微瞄准后扣下扳机。

火绳激发火药,腾起的烟雾瞬间笼罩了枪手,巨大的噪音甚至导致了短暂耳鸣。

枪手龇牙咧嘴,

只因后坐力太大,肩膀好似被重锤击打,疼痛难忍。

战果明显,

吕大有以及身边一圈人全部中弹倒地。

丰塘村的人有点打懵了,被团练的长矛压的节节后退

陈世豪狂笑。

握着长矛冲上去,他瞅准了一个手握砍柴刀的客家汉子。

第一枪虚晃面门,第二枪戳入汉子腹部。

再一拔

对方立马绵软倒地,伤口血喷不止。

后面,

2名目睹了全过程的大脚婆娘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举着铁叉好似母狼般扑了上来。

陈世豪已经杀红了眼睛,

不管对面是男是女,都是仇敌。

照面后几个回合就刺翻了她们,一死一伤。

砰砰砰,

这是三眼铳的动静。

多名客家汉子手握三眼铳,近距离施放。

距离如此之近,杀伤力也不容小觑。

团练队形立马出现了缺口。

身中十几颗铁砂的吕大有知道自己活不久,干脆死的更有价值些。

他抄起自己的长刀,不管不顾的冲进缺口见人就砍,丝毫不躲避那些对着自己攒刺的长枪。

没一会,

他被几杆长枪连续刺中,重重倒下,整个人好似血葫芦。

“杀光客贼。”

“杀光土贼。”

双方发疯一般,大砍大杀。

阵型全部消失,只剩下捉对厮杀。

周围即将成熟的稻穗,被温热的鲜血反复浇灌。

以命相搏

所有人都像野兽一般,嘶吼着以手里的简陋武器砍杀敌人。

宗族之间的仇杀比分属不同阵营的厮杀更为残酷,双方酣战的激烈程度,甚至超过了吴军和绿营兵的。

陈世豪守着大抬枪,一遍遍的催促:

“还没装填好吗?”

抬枪手满头大汗:

“马上,马上。”

抬枪这种东方特色火器装填很费事,又长又沉重,

需要1個人扶着枪,放低枪口。

另外1人专职装填,枪管那么长,导致每一步都特别费时。

“好了。”

“闪开,让我来。”

陈世豪扔掉长矛,夺过抬枪架在木叉子上。

瞄准20丈外的一群丰塘村凶悍的大脚婆娘,扣下扳机

火绳引燃引火药,火星窜入枪膛激发火药。

巨大的后坐力瞬间震的他肩膀发麻,饶是平时练武的身躯也有些吃不消。

目视所及,

十几个女人中弹倒下。

“打,继续打。”

铁砂,对于无甲单位简直就是虐杀。

巨大的伤亡终于让丰塘村的客家人意识到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

“跑啊。”

最终,

曾怀古带着100多人逃回了村子,据守围楼。

杀红了眼的陈家村村民穷追不舍。

而围楼,将一场村战抬高到了本不该有的难度。

没有炮,很难啃下这种建筑。

抬枪也是挠痒痒罢了。

而一旦靠近,就被围楼里面的客家人用短矛掷、用三眼铳和鸟枪打,用石灰罐子往下砸。

于是,

陈家村的团练承受了一部分伤亡后也清醒了。

打不过,那就不打。

改成搞破坏!

抢粮食,牵牲畜,烧房子,堵水井。

2杆抬枪对准大门,据守围楼的客家人如果敢出来,正中他们下怀,一轰一个准。

械斗,

看似进入了低迷期,实际上更野蛮了。

两村的厮杀引起了一串连锁反应。

小官田村、北芬村、禾谷村、横坑村、南洞村等等十几个客家聚居村主动前来救援,自发组织起了准军事组织——粤西客勇。

陈家村撤兵,据守本村,同时派人向附近的士绅们求援,向县衙求援。

次日,

距离最近的3名广府士绅出动团练500人,鹤山知县出动绿营兵30人联手镇压客乱。

双方厮杀,各有伤亡。

野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由于组织低效和武器简陋,双方都不具备攻坚实力。

打来打去,互有输赢,无非是消耗人命罢了。

没过2日,

附近的开平县也爆发了类似的土客械斗,规模更大,范围更广。

谁先动手,为何动手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械斗好似火山爆炸,再也压不住了。

而消息传到100多里外的广州城,

两广总督伊尔杭当场宣布:鹤山、开平两县客勇为乱匪,地方官署士绅皆可剿之。

为了鼓励进剿,

他下令赏赐陈家村团练白银100两,封陈世豪为鹤山县团总。

同时令各州县打开武库,售卖各类淘汰火器

光广州府,就出售了1000杆淘汰鸟枪。

吴军第5军团,此时还不知道冲突爆发。

在苗有林的指挥下,

第5军团仅留1个连驻守南雄府城,保证物资枢纽安全,随即出动全部兵力进攻韶州府。

开拔前,

他大声激励士气:

“天日渐暖,正宜征战。打下韶州府,打下英德县,把我们的军旗插上广州城头。”

“广州乃清廷华南重镇,打下广州,就等于打下了半个广东。”

“万胜”

补充新兵后,第5军团纸面兵力达到了9500人,但刨去部分留守兵力,实际仅有7000人。

而第1派遣军5000炮灰的到来,让苗有林麾下兵力达到了12000人。

根据参谋本部的军令,

留守萍乡、抚州、泸溪的3支偏师,也会在即日南下归建。此3要地空缺防务将由第1军团接手。

另外还会给第5军团临时划拨2个连的轻骑兵,以及1个舟桥营。

所以,

最终,苗部总兵力会接近15000人。

参谋本部没有告知第1军团入赣的战略目的,但苗有林猜测是为打湖广做准备。

至于说,

是先打湖北还是湖南,暂时不得而知。

苗有林为人桀骜不驯,但他发自内心的钦佩陛下,不敢有丝毫造次。

因为,

陛下的眼光犀利,手腕老辣,战略稳健。

刚带着山寨弟兄们投奔吴国时,他曾经琢磨过借东风培养私人势力,后来陛下洞若观火,既用也防,把自己吃的死死的。

然后,

他就不再有任何非分之想了。

老老实实的做陛下手里的利剑,南征北战,争取在从龙之臣里排名靠前。

虽非嫡系,军功却稳压嫡系一头。

这就是他的底气

继打下广东后,湖广就是南方的最后一块膏腴之地。

手里有粮,心里就不慌。

只要将湖南、湖北、江西3省连成一片,吴国肯定不心慌。

行军途中,

苗有林在马背上颠簸时,心中不无恶毒的琢磨着:

不知老上司阿桂是否会回忆起当初的黄石矶之战,劝降自己的赏格太低,而觉得脸红。

贵州绿营同僚,在邸报里看到自己名字时是否会百感交集。

至于说,

何时何日能够率军打回贵州,衣锦还乡。

他暂不做指望

作为一个贵州籍前绿营军官,他很清楚贵州在夺天下的战略布局中排名几何。

福建倒数第一。

贵州倒数第二。

这个榜,叫“兵家不争榜”。

真没啥好争的,除了山还是山。

从南雄到韶州,沿途多山地丘陵,但海拔不高。

粤北河流众多,流经区域就形成了河谷平原。

第5军团沿着浈江(北江上游)行军,沿途所见土地皆被开发,河边遍布房屋、耕地。

韶州府的客家人兴奋的望着这支远道而来的陌生军队,3分畏惧,7分期待。

这段时间,苗有林基本厘清了广东局面。

潮汕宗族率先起事,被实力尚存的清军枪打出头鸟了。

客家人和广府人有难解的矛盾,处于弱势一方的客家人本能的想抓住吴军这个救命稻草,借力打力。

而陛下,在信中郑重的再三叮嘱自己。

莫要介入土客矛盾太深,否则将来经营广东会有很大的阻力。

无论吴国公开支持哪一方,都会令另外一方怨恨、恐惧。

而这种怨恨情绪会一代代相传,很难解决

杀戮?

别说吴军不是杀人狂,就算十万吴军全员杀人狂也无法做到。

“报,清军斥候和我军接触交手。斩杀斥候2人。”

“知道了。”

韶州府早已得知吴军来犯的消息。

虽然大家在年前就预料到早晚会有这一天,可当靴子真的落地时还是有些紧张。

城墙上,

守军脸色凝重,很多人甚至在轻微哆嗦。

人的名,树的皮。

吴军凶名远扬,清军望风披靡。

尤其是江北会战击毙海兰察和索伦兵,震慑力十足。

这就相当于全歼74师的意义,战略意义很大。

至少,

全广东68000名绿营兵,没人认为自己比索伦兵更能打。

“总指挥,有几个韶州府城溜出来的客民要见你。”

“搜身,然后带过来。”

苗有林很谨慎。

越是这种乱局,自己越不能随便相信任何人。

3名百姓,磕头行礼。

“韶州府义民拜见吴国将军。”

“起来吧,你们有何事?”

“城中客民翘首以待天兵到来,清廷无道,我等不堪忍受其压榨,韶州客家人皆愿归顺大吴。”

“好,好。”

苗有林说了一些场面话,就打发了。

留下3人面面相觑,他们是韶州客家首领赵德的子侄,提前半个月潜出城就为了等待今日。

韶州府源源不断送出的情报,都是赵德在幕后所为。此人有举人功名,经商,颇有家资。

最为难得的是他和历任官府都维持了表面的友好关系。

属于典型的地方豪绅

据称,

赵氏祖先是在崇祯初年携家从北直隶开始逃亡,一路逃至韶州府山区才停住脚步,成功躲过了北方的兵灾,也躲过了清军在广东的多次屠城。

后来天下安定,赵氏才举家下山,购置宅子田产搬入韶州府城。

清初,

田土、宅院皆低价。

从康熙晚年开始,各类不动产价格节节攀升,虽三五倍亦不能得。

赵家成功的实现了一次总财产的大增值。

而南下的绝大部分客家人,在逃亡途中失去了家产,仅存其身。

这些极少数能够保住族人和财产的人,后来就很自然的成为了族群首领。

赵德,就是个例子。

赵氏3个年轻人站在路边,望着吴军过兵。

红黑军服、燧发枪、火炮,看的他们心里发热。

其中1人嘀咕道:

“军容严整,秩序井然,难怪打的鞑兵们节节溃败。”

另1个心里默念着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如是也。

感慨道:

“儿,终于明白爹爹的苦心了。”

赵德在家经常念叨:

暴力,是一切权力的根源。

而军队就是高度组织的暴力集成,是至高皇权的根源。

赵家,绝不能错过这个翻身的机会。一定要主动绑上吴国的战车

韶州城历史悠久,位置重要。

是广州的北大门!

欲破广州,必取韶州。

韶州府城很特殊,

这是一座水运地位远远大于陆运的城池。

西边是武江,东边是浈江。

两江夹1城,东、西、南三面环水,唯独北门,走陆路可至。

城池的形状就像是是花瓶。

对于进攻方来说,战宽略显狭窄。

此处提醒作者上图

所以说,

第5军团只能从北面强行突破!

城中有战兵7000人,另动员了民壮3000人。

韶州知府孙晓欢,乾隆21年进士,籍贯苏州府昆山县。

新任南邵连镇总兵连顺,是个从广州满城来的镶白旗人。

连顺是个倒霉鬼,在广州满城一直不得志,喝凉茶街溜子10年。

突然天降一顶硕大的武官顶戴,喜出望外,赴任后才知道原来是个送死的差事。

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连顺鬼使神差冒出一句:

“咳咳,孙大人,您和李郁是老乡哎,俗话说老乡见老乡”

孙晓欢年过5旬,苦笑道:

“连大人说笑了,本官是苏州府昆山县人士,李逆是苏州府吴县人士。严格说起来,我们算不得什么老乡。考虑到年龄差距,本官名列三甲时,他或才出生,我们想来是攀不上交情的。”:qishu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