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是腹语者拨过来的，他给陈韬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死亡射手闹着要散伙回高老庄了——陈韬只觉得心累。

他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现实不是网络游戏，不存在什么招募士兵就能看到忠诚度这样的离谱设定。

他招来的这几个家伙一个比一个事多，一个比一个奇葩。

戈登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发现蝙蝠侠没有像以前那样离开他面前去接电话，于是他就自觉的走到旁边缩着。

陈韬让腹语者把电话给死亡射手，然后定了定心神，短暂的思考了一下，把声音切成了死亡射手自己的声音：

“OK，OK，你就算不要钱，也要保住自己的命和你女儿团聚，我尊重你的选择，祝福你的生活，但我还是有些话要说。”

“你就这样满足了吗？”

电话另一头的死亡射手脸色有些古怪，对方用自己的声音劝说自己，这莫名的有些惊悚。

“听着，劳顿，我调查过你。你的女儿养父母只不过是个普通家庭吧，他们没能力让你女儿接受什么良好的教育。”

“你女儿现在还在上小学，接下来她会在社区里，在最烂的公立初中上学，身边都是染头发吸烟纹身打架斗殴的小混混。接下来她会上最垃圾的高中——如果你女儿没有学坏的话。然后呢？”

“在某一天被某个红脖子的人渣小混混搞大肚子？然后成为一个单亲妈咪，哈？在超市里当售货员，身材走形，皮肤松弛，这就是你为你女儿规划的人生吗？”

“闭嘴！混蛋！”

死亡射手的怒火被轻易的调动了起来，他本不该是那么暴躁易怒的蠢蛋，但无论是谁，涉及到家人，总是无法保持冷静的。

“啊——是的——没错——他的老爹是大名鼎鼎的死亡射手，一个被10多个国家通缉的杀人犯。佐伊和其他贫民窟女孩唯一的不同是他牛逼炸天的老爹会射穿所有靠近她坏人的脖子，而且还有一些当雇佣兵这些年攒下的家底。但那有什么用呢？”

“你的钱再多，那些贵族学校真正的上层阶梯，也不会对佐依打开大门，更况且你想把你那些黑钱洗白，他们就会直接蒸发1/2。”

“你的钱能洗白，你的身份呢？你想带佐伊去哪里生活？撒哈拉大沙漠还是东非大峡谷？”

“这位亲爱的雇佣兵，你也不想你的女儿没法接受良好的教育吧？”

“够了，不要再说了！”

死亡射手的声音有些异样的顿挫感，好像咬着舌头在阻止心脏的声音从嘴里蹦出来。

“我能给你弄来一封哥谭最顶级学府的介绍信，来自布鲁斯·韦恩或者吉姆·戈登。”

“我能把给你2亿美元的资金通过金融运作，全都变成佐伊的合法收入。”

“我能为佐伊规划好一个完美的人生。”

“……”

沉默。

电话对面的死亡射手叹了口气。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做出了一个决定之后的短短几分钟内就立刻改弦易辙，举手投降。

他没有问对方能不能帮自己洗白身份的问题，他知道对方就算能也不会为他而这么做的。

对方需要的是一个能打能冲的战斗力，而不是老是想着金盆洗手的兵油子。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帮你……”

“你叫我什么？”

“老板。”

事情解决了。

提供事实，摆出筹码，完成交易。

说实话，陈韬根本懒的往“对方是不是故意坐地起价”这样的方向思考，因为这毫无意义。

等贝恩被解决，他和这帮雇佣兵的合作就会立刻终止，钱货两清，兑现承诺，然后奔向自己各自美好的人生，老死不相往来。

至少现在，他能彻底的拿捏住死亡射手，这就够了。

更况且，现在国民警卫队都出动了，难道贝恩还能以一己之力摧毁一整支军队不成？

乐观一点想，尽管也许根本就不需要蝙蝠侠出手了呢。

陈韬关闭了通讯，看向戈登，准备和他讨论一下该怎么对付贝恩的问题，他手中还掌握着——等等，对方好像也在接电话。

吉姆·戈登转过头，他抹了抹自己额头，将上面从褶皱中沁出的汗水，抹在自己夹杂着花白的棕发上。

他脸上的表情无比严肃。

“等我一会儿，蝙蝠侠。”

他说。

他急匆匆的从楼梯道口离开了天台，几分钟后，再次回来的戈登局长拿着一个文件袋，把其中一份文件递给了陈韬：

“你先看着，我管我说。三天前，星辰实验室遭到一场袭击，被绑走是一个大活人，哈罗德·戈德布鲁姆，化学教授，GothCorp公司化工研究部的领军人物，生化战争武器专家，在生物学、植物学、毒理学领域，有着顶尖的智慧……”

他拿出了一张照片给陈韬看，上面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谢顶秃子，一看就非常聪明绝“顶”。

陈韬看了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本来是个很严重的事情，但是当时，萤火虫刚刚在埃尔默码头放了一把火。”

陈韬跟着回答他：“而萤火虫这个变态一边看着码头变成火炬一边高潮，然后……”

陈韬卡壳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在原来的历史中，蝙蝠侠第一时间亲临现场，将萤火虫打的屁滚尿流，狼狈而逃。

但那时候他才刚穿越过来，还在用蝙蝠洞的厕纸尝试激活阿尔弗瑞德协议呢，所以——

“萤火虫和闻讯赶来的小伙子们产生了激烈冲突。”

（戈登口中的小伙子们指的就是他手下的警察）

“除了萤火虫以外，还有杏仁脑、食人魔、双面人……”

戈登嘴里像报菜名一样说了一大串人名，紧接着说道：“贝恩从阿卡姆疯人院里放出来了太多人，因此，毒藤女的事情就被耽搁了。”

“但是就在10分钟以前，我刚收到了一份报告，鉴定科的人用技术手段修复了被毁坏的监控，我们突然发现毒藤女不是一个人抢的星辰实验室——”

陈韬接过戈登递来的照片，上面站在毒藤女艾薇旁边的是一个长相惊悚的树人。

“紧接着，我们查到戈德布鲁姆教授刚刚为GothCorp公司开发出了一种范围超大的生化武器，如果毒藤女和这个非人怪物打算复刻这种武器，然后在城里使用……”

陈韬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照片。

“我知道他。这家伙是植物大师，杰森·伍德，”他用肯定的语气说：他复刻了制造沼泽怪物亚力克·霍兰的那场意外，把自己变成了一株会走路的植物，成为了魔法力量万物之绿的低级代言人。”

“万物之绿，那又是什么鬼东西？”

“一种元素本质，代表着植物，和代表着血肉动物的众生之红、代表着腐败死亡的腐朽之黑，并称为三大基本力量。”

“好吧，等等。”戈登说道：“你刚刚说了魔法，对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讨论的内容为什么突然从警匪片跳跃到超能魔法大乱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