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可是觉得本宫长得实在是有碍观瞻,所以连看都不愿看本宫一眼?”
“不是。”
夏汲说的急,猛地回头便对上了一双带着戏谑的眼睛,心脏顿时一阵紧缩,呼吸更是轻了几分。
“殿下何必戏弄微臣。”
“本宫有吗?”
夏含玉眼眸含笑,一脸的无辜。
“殿下没有吗?”
他看着她,眼神有点沉,还有些意味不明之意。
“好吧,本宫有。”夏含玉表示自己认输,身子微微前倾了些许,“夏汲,不知道有没有人说你……很可爱。”
夏汲:“……”
“这世上除了殿下,应当没有敢如此对臣说话。”他们没那样的胆。
“说的也是。”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这世上除却她和父皇,谁见了不得给个面子,别说说话了,站在他面前,恐怕都得有几分胆气才不至于脚软。
夏含玉走回软塌坐下。
“说吧,忽然来找本宫,是有何要事?”
见她这么快便恢复正常,他的神色也淡了几分。
“殿下今日为何忽然让我对师恒手下留情?”难道她忽然又后悔了,后悔厌弃了他,想重新同他交好?
夏含玉疑惑,“本宫何时让你手下留情了,本宫只不过是让你找个由头让师华容把人救出去罢了。”
夏汲抿唇,“殿下这便是手下留情。”
“所以你便是因为此才忽然进宫?”
夏含玉确有不解,神情布满疑惑。
“臣不该吗?”
“放肆!夏汲,今日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一次又一次的质疑本宫!”
夏含玉是真觉得他今日有些怪异,特别是有时对上他的眼神,让他心口忍不住一窒,就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她何曾做过!
下一秒,便见他砰的一下跪了下去,脊背挺直,“臣知错,任由殿下处置。”
明知不该这么同她说话,但只要一想到她会原谅那个人,满心满眼再一次只剩那人,他便有些失控了。
看他这副模样夏含玉就来气,抬头正想呵斥两句,便见他脸颊处那明显的疤痕,虽脱了痂,却让他本该完美的脸上一下便被破坏了,心里忽然便过意不去了,烦躁的挥手。
“起来,本宫什么时候说要处置你了。”
夏汲抬头,神色略显木然,看着她满脸不耐,眼神再次黯然了几分。
“谢殿下开恩。”
他恭恭敬敬的站起身,随即便站在那里,不再多言。
半响,夏含玉忍不住叹了口气。
“茯苓,去将本宫的玉露膏拿过来。”
“是。”
茯苓很快便从她的梳妆台前拿了玉露膏递给她。
夏含玉打开玉露膏,顿时一阵清新的香气充斥鼻尖,让她整个人都舒坦了几分。
“你过来。”
夏汲上前两步。
“到本宫跟前来。”
他便又上前了两步,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站住。
夏含玉有些无语,叹了口气,示意他弯下腰。
见他仿若未闻,便只能自己朝前动了动,恰巧他也低下了脑袋,两人之间竟一瞬离的无比的近,炽热的呼吸交融,两人同时愣在了一处。
一旁的茯苓捂住嘴巴,眼神闪亮亮的。
夏大人同殿下看上去很般配的模样,虽说夏大人在外面名声有些凶,但他在殿下面前却一点也不凶,而且还特别听话,看着殿下的眼神也同看着他们的不同。
她忽然瞪大眼。
难不成夏大人当真喜欢殿下!
夏含玉是不知道自己身边最忠心的丫头这会儿脑子里的想法,只是稍有些不自在的退后了一些。
“本宫还以为夏大人不准备低头呢。”
她还从未同任何男子距离这般近过,此时心中略显不自在,心口处的心跳也比平日里要快上几分。
夏汲眸光闪过一丝异样,声音略哑了些许。
“殿下的吩咐,臣自当遵从。”
“咳,乖啦。”
夏含玉不自在的咳了咳,拿起玉露膏便给他抹了起来,明知已经不疼了,下手却总是小心翼翼的,抹好后随后江玉露膏放到他手中。
“本宫记得之前不是给你拿了上好伤药,为何这里的疤依旧明显?”
“谢殿下,许是臣这几日太忙了,忘记了涂。”
她给他的东西,除了那一日她亲自涂过后,他便再为用过,而是用了锦衣卫自己的伤药。
“既如此,这次可别忘了,本宫可是连自己用的玉露膏都给你了,我自己都没了呢。”
玉露膏用料珍贵,一年总共就那么几盒,大头全都在她这里,只会余下几盒在她父皇那专门赏人用。
“既如此,殿下便拿回去吧,臣是男子,一道疤罢了,并不重要。”
夏汲将玉露膏递还给她。
“那不成,你这伤本就因为本宫,何况你长得这般好看的脸,若多了这一道疤,那便太可惜了。”
她以后每次见到这疤就矮了他三分,她憋屈。
“殿下当真觉得臣……好看?”
夏汲眸底忽漾起一泓水色,他从未在意过自己这张脸是丑是美,但这一次却忍不住心中一动。
“论脸,整个上京的男子确实无人可及你。”至于其他地方,想必也差不多。
夏汲下意识脱口而出,“包括……师恒?”
“自然。”夏含玉说的理所应当,“师恒那最多就是小家碧玉,你才是本宫心中的大家闺秀。”
夏汲:“……殿下,你此言是用来形容女子的。”
夏含玉当然知道了,刚准备解释,暗三却忽然出现在她眼前,手中还拿着一个盒子。
“殿下,这是暗二在师华容那拿出来的,她刚刚已经带着改过章的纸张扮作丫鬟出了师府。”
“呈上来。”
夏含玉看着那盒子,勾了勾弧度。
夏汲转身接过暗三手中盒子,呈至夏含玉软塌旁的炕桌上。
夏含玉打开盒子,里面精致绝伦的青玉玺便落入了她的眼,她伸手将其拿出,翻转。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便出现在了在场四人的眼前。
夏汲眉峰微蹙,好看的眼顿时眯了起来,漆黑的眸此时竟宛如一汪可怖深潭。
“这是……前朝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