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话才说完,锦衣卫的绣春刀便已经架在了他们的颈脖之上。
「什么人,胆敢拦长公主车驾?」
「我可是长公主的婆婆,你敢对我怎么样!」
那妇人先是一阵瑟缩,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马挺了挺胸,一脸洋洋自得。
虞啸冷眼看着他们那黝黑的嘴脸,冷笑道:「长公主殿下还未曾婚配,你们竟敢在此造谣长公主,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后面的百姓听了顿时便也是一脸的怒色。
妇人一听,当即吓得脚软跪地,「这位大人,冤枉啊,这话可不是我说,我苍山村的人说的,他们说长公主是我儿的媳妇儿我才来的啊!」
要不是他们说长公主是她儿媳妇,她儿子还当了大官,她才不稀罕来呢。
听到这话,虞啸总算是有些反应过来了,下意识看向自家大人。
他记得自家大人老家就是苍山村的,他们昨日还去苍山村接了老太爷过来,现在就在后面的马车里,准备带他去上京享福呢。
最后面的马车里,老杨头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想下车,他不能让人去打搅了自家孙子和长公主的感情。
他现在也已经知道长公主并非自己孙媳妇儿,只是和他们家阿汲在一起了,得陛下赐婚以后才算是定下来。
但他那不肖女这会儿出现了,要是长公主见了生了怒,不要阿汲可怎么办!Z.br>
老杨头实在是心急。
一旁陪着他的锦衣卫却是赶忙拉住他,「老太爷你别着急,这样的小事情大人很快就能解决了,他之前交代过,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您都无需下去,全都交给他就好。」
「那……那……」
「您是担心长公主殿下会生气吧?」
锦衣卫一下便猜出来了。
老杨头直点头。
「放心吧,长公主殿下什么都知道,不会生大人气的。」
长公主才哪会在意这些,毕竟这世上谁的家族还能比得上皇室不成。
老杨头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前面,夏汲骑着马走到他们的面前,他的瞳仁漆黑如墨,冷眼看着那对好似是自己父母的夫妻,冷声开口。
「将他们压下去,别让他们扰了长公主和太子,继续出发。」
「是。」
虞啸一听,当即便让人将两人提溜了起来准备拖走。
「等一下。」
夏含玉的车帘忽然拉了起来,看着那对迫不及待想要认亲的夫妻,眼眸发冷。
「将他们带过来。」
「唯。」
虞啸看了眼夏汲后便将那两人提到了夏含玉的面前。
「你们刚上说本宫是你儿媳妇儿,那你儿子又是谁?本宫可不记得自己认识你们。」
「我儿子叫游远,听说是锦衣卫里的大官,只是我好多年没见,认不出来了。」
要认出来她早就去找他了,那里会被人抓住这么倒霉。
那不孝子明知道她来了居然还不出来,要是让她知道他是谁,可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孝顺!
哼!听说他还将她爹带去上京享福了,怎么不记得把她和他爹和哥哥都一起带去!
简直就是个不肖子!
妇人心里满是怒火,但不敢在夏含玉的面前表现出来。
这可是公主啊,听说是皇帝最疼爱的女儿,想要什么都能有呢!
那他们以后是不是也可以住大宅子,有打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银子啊!
妇人忍不住搓了搓手掌。
夏含玉状若思索,随即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游远啊,本宫确实知道他是谁。」说着朝夏汲招了招手,「阿汲,来。」
夏汲骑马走到他的马车旁。
「殿下。」
「诺,他就是游远,你们的儿子。」
夏含玉忽然说道。
妇人一愣,下一秒哇的一声又哭又喊的。
「儿子啊,我是你阿娘啊,你不记得我了吗?还有,这是你阿爹,你大哥和大外甥啊……」
夏汲眉眼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和见到老杨头时候完全不同,亲疏可见。
夏含玉却是忽然笑了起来,但笑意却不答眼底。
「哭什么,本宫话还未曾说完。」
妇人顿时闭嘴了,赶忙捂住嘴。
夏含玉嗤笑一声,「这位婶子,你莫不是忘了,你早早便已经将他卖了出去,换成银子了,不是么。」
「那卖出去也是我的儿子啊!」
妇人一脸理所当然。
然夏含玉听完后却是笑个不停,扭头问向一旁的夏承运,「阿弟啊,什么时候卖给我们皇室的人和东西,还有人敢要回去的。」
夏承运冷哼一声,一脸不善的看着她,「敢和皇室抢东西,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虽然他的确不喜欢夏汲,因为他会抢他阿姐,但他觉得眼前这几个人没资格当夏汲的爹娘,更没资格当他阿姐的公婆。
妇人听了当即脚下一软便跪了下去,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公主殿下,民妇没想跟皇室抢人啊,民妇就是想认回儿子而已,也不行吗?」
身后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跟着跪了下去,眼神看向夏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是不行的。」
他们听到夏含玉这般说道。
「本宫就这么同你说吧,在你将儿子卖给人牙子开始,你便不再是他的母亲,而现在他的名字也不是游远,他叫夏汲,夏是国姓,姓了本宫的姓,便是本宫的人,同你再无任何瓜葛。」
「别说我们如今还未曾成亲,即便以后成亲了,本宫也不是你的儿媳妇,若以后你胆敢用本宫抑或是阿汲的名义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别怪本宫无情!」
说完这些,夏含玉安抚的看了眼呆愣愣的夏汲。
妇人不敢置信,下意识也看向夏汲,想让他帮她说话。
「远儿?」
「本官名叫夏汲,游远在你选择将我卖掉的时候,便已经死了。」
说完后他直接抬手,锦衣卫的人直接将他们提着丢到了一旁,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逐渐走远。
忽然,最后面的马车窗帘忽然掀开,里面的人探出头,就这么看着她,满眼的失望。
女人忽然「啊」了一声,顿时疯疯癫癫的跑了。
青山县就此出现了一个疯子,她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疯癫的时候就高喊着自己是公主的婆婆,自己很快就要跟儿子儿媳妇去皇宫里享福了;清醒的时候每日都在后悔,后悔自己当时为何要卖了儿子,如果没将他发卖了,那她现在就是公主的婆婆了。
可她从未想过,如果没将人卖给到宫中,如果夏汲没有遇到夏含玉,他便不可能有如今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