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墟尘察觉袖子被人扯了一下，侧头就看到那张泪水朦胧的脸蛋，双眼泛红尽是委屈伤心，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却还要替凶手求情。

“师兄，你饶了师姐吧。”

凌墟尘眉心紧皱，心疼极了，轻轻的擦拭着那接连不断的泪珠子，凝声道“莫哭。”

重靥一把扑进了男人的怀抱中，死死的抓住腰间的衣衫，一边哭一边不忘揩油，抽抽噎噎好不可怜。

“靥儿，若是不开心，杀了便是。”

闻言，另外三人皆是脸色一变。

徐娇满是怨毒，紫宸羞怒交加，剑祖则是气得全身颤抖，不是气凌墟尘心狠手辣，而是气这小子又在刷重靥的好感度！

重靥很是体贴道“师兄，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凌墟尘冷冷的瞥了徐娇一眼“若有下次，本尊定要你的命！”

小心翼翼的将自家娇妻抱在怀中，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那怒发冲冠的模样别提多么帅气了。

紫宸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也是羞愧自责“重靥，本尊欠你一个人情。”

剑祖冷笑“呵呵，靥儿马上就要晋级元婴了，你的人情算什么。”

紫宸恼羞成怒，恨声道“本尊是凌霄剑派的掌门！”

剑祖心情不好，嘴巴也越发的恶毒“掌门就可以是非不清黑白不辩？！你以为袒护徐娇，三番四次让本派的天才弟子重伤濒死，就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紫宸，如果你的脑子再这般糊涂，你这个掌门也当到头了。”

紫宸脸色一白，嘴巴张了张，可什么辩解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剑祖临走时说了一句“看在师兄弟的份上，本尊再提醒你一句，一味的纵容只会毁了凌霄剑派。”

说罢，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凌霄殿内。

空旷威严的大殿中只剩下跪地不起的徐娇，以及满脸复杂的紫宸。

“徐娇，你知道琅琊秘境里发生了什么吗？”

徐娇自然知道，她从头到尾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主导了一切。垂头掩下眼底的阴毒“弟子不知。”

看着那个满身怨愤的女子，紫宸突然觉得他有些不认识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子，不知何时她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明明以前干脆利落，虽然天赋不高，但为人正直很有大将之风，可如今心思狭隘，嫉妒狠毒……

紫宸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沙哑沉重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你知道重靥为了救众弟子献祭吗？”

“你知道凌悦失去右臂，再也没法拿剑吗？”

“你知道凌墟尘为救重靥，差点死在琅琊禁地内吗？”

“你知道因为你，凌霄剑派的传承差点断在琅琊秘境吗？徐娇，此时此刻你还觉得自己没错吗？”

每一句话，都重重的击打着徐娇的心，如果最初的时候，她还百般嘲讽，可如今却是心虚恐惧。

她只是想杀重靥，并不想毁了凌霄剑派，也没想过真的要那些弟子的命……

“师尊，弟子……”到嘴的辩解怎么也说不出口。

紫宸扬了扬手“自己去寒冰炼狱思过吧，没有本尊诏令，永不得出！”

徐娇一愣，刚才仅有的愧疚，在得知处罚结果后瞬间被击破了，只剩下满腔的怨恨。

“师尊！寒冰炼狱灵气稀薄，我要怎么修炼？如果没法晋级，我怎么配得上王师兄？”

听到这个时候还担忧亲事的弟子，紫宸只觉得一阵疲倦，声音冰冷“你怎么不去修炼圣地思过？！别忘了你是去受罚！没有本尊命令，你别想再见王晟天！”

徐娇慌忙的拉住紫宸的裤腿，焦灼的哀求“师尊！弟子愿意自断一臂，只求师尊不要将我与王师兄分离！”

紫宸失望透顶“你怕是疯了！”

“师尊，看在弟子这些年费心劳神操持本派事宜的份上，您就大发善心成全我和王师兄吧！”

“成全？你真以为王晟天喜欢你？！如果不是你代理掌门事务，你觉得他一个天赋极好的掌门弟子会看上你！”

这话何其伤人自尊，可徐娇却丝毫听不进去，反倒怒道“师尊！王师兄与我情投意合，并非你口中那种势力狠毒之人！还请师尊不要诬蔑王师兄！”

“是不是那个贱人又在师尊面前说我坏话了？！师尊你莫要被她蒙蔽了，她惯会演戏，看似天真善良，其实就是一个……”

紫宸一巴掌重重的甩在徐娇脸上，怒极反笑“滚去寒冰炼狱！”

徐娇捂着红肿的脸颊不敢置信，这是师尊第一次打她，而且是为了重靥！

愤恨道“师尊，你刚才不是还说弟子只是失责疏忽吗？这个处罚是不是太重了？我又不是有意为之，重靥都没说什么，师尊何必小题大做！”

紫宸动作一顿，眼神凌厉的盯着她，那洞悉锋利的眼睛轻而易举的看透她心底的污秽。

“是不是有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看着脸色大变的弟子，紫宸再难欺骗自己，纵使他再怎么为徐娇开脱，可是他至始至终都知道这一切与徐娇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徐娇瞳孔紧缩“师尊，弟子没有……”

在那双鹰眸下，辩解那般的苍白无力。

紫宸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倦色，眼底深处藏着丝丝希冀。

“本尊最后问你一遍，你是要将你从小养大的师尊还是认识几个月的王晟天？如果你选择王晟天，你我师徒恩断义绝；如果你选择师尊，那我就替你担此罪责，过往一切永不追究！”

徐娇脸色骤变，神情痛苦“师尊，弟子……”

“选吧。”

明明是显而易见的选择，可徐娇却是挣扎纠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咚咚咚的三声磕头声伴随着痛苦的抉择。

“师尊，对不起。”

紫宸闭上眼睛不愿再见“去吧。”

徐娇嘴唇微动，终究道“弟子告退，请师尊保重身体。”

“将宫铃留下。”

徐娇通红的眼睛噙满了泪水，望着仿佛骤然苍老的师尊，心底万般愧疚难受，她一个凡间弃婴，如果不是师尊将她抱回，她早就死在豺狼虎豹口中，哪来今日的地位身份。

师尊对她而言，从来就不仅仅是师尊，更如同她的父亲。

可今日，她为了一个男人伤透了师尊的心，但她并不后悔，因为她相信自己的选择没错，王师兄的品行天赋都值得她牺牲一切。

待到她荣耀而归时，再好好给师尊赔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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