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大帝第七百七十八章：联盟舰队的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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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笑眯眯的打量着那瑟瑟不已的主教大人，眸子眯成了一线，边上的罗斯托夫公爵满脸谄媚，手里拎着礼帽，欠着身口里道：“这就是主教大人，听说呃……大人正在找他，我立即便将他献上来了。”

一边的翻译官将罗斯托夫公爵的话转述了一遍，白承跟本就不理会公爵，眼睛仍然是滴溜溜的望着主教，主教心虚不已，额头上的冷汗不断，蠕了蠕干瘪的嘴唇，想要说什么，可是始终还是将那些谄媚之词吞进了肚子里，谁知道这群匪帮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临时拍马屁有什么用？

“据说贵教会在罗斯托夫有个盛放历代大牧首的场所，寻常人都不许进入的吧？”白承开始问了。

翻译官将白承的话复述一遍，主教听了倒是松了口气，至少，这表明这群匪徒是不会立即加害他的，他点了点头道：“有，那里是禁地，任何人不许靠近，只有历任的大牧首可以自由出入，阁下，您……”

不理会主教的废话，翻译官已经飞快的向白承点了点头，白承道：“那么，你这就带我们去吧。”

主教立即变成了苦瓜脸，那.可是禁地啊，自己带这群匪徒去了，不说损坏了圣物，他这个主教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他连忙道：“抱歉，其实就连我，也不知道禁地到底在哪里。”

听完了翻译官的翻译，白承眉头一皱：“来。”

“在。”七八个士兵站了出来，这一声.大喝，将主教、公爵以及主教身后的几个助祭吓了一跳。

“拖出去一个洋和尚，毙了。”白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随后又对翻译官道：“告诉这个大洋和尚，这是第一遍问他，他不答，杀一个洋和尚，等我问第二遍时，这场中的所有人全部拉出去砍了。”

那翻译官如实的将话传给厅内的几个俄罗斯人.听，如狼似虎的士兵也抓住了一个助祭的长袍直接往外拖走，那助祭无助的干嚎声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好了，我再问一遍，是否带我们去？”白承的脸上抹过.一丝残忍，事实上，白承作为沐王府的家将，原本是没有如此暴戾之气的，平日里在训练时虽然对人苛刻，可是在生活上，对人还是很温和的，不过由于满人入关，汉人遭受了史无前例的大屠杀，这种羞辱伤痛的烙印，也只有在蒙古人南下时才曾有过，如今汉人们翻起身来，茫然四顾，总结了前人的经验，更加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的道理极其正确，原先的施恩万里，广播仁义的政策成了口诛笔伐的对象，取而代之的，是强军强国，以震慑四方，对待不愿归附的外夷唯有威压屠斩，使其心惶惶然。

这也是为什么在朱骏施行苛刻的藩国政策之.后，朝廷中虽有只言片语的反对声音，却能够贯彻实施下去，大明立国以来，因为遭受了蒙古人的伤痛，是以对外极为强硬，从而建立起了不割地、不和亲、不赔款、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思想，可是对于藩国，却很是优渥的，往往藩国遣使纳贡，所得到的赏赐比之贡品市值要高出数倍甚至数十数百倍，并且给予北方异族互市的机会，可是得到的却是什么呢？北方的异族在互市期间以劣马换大明的商货，一言不合，便是刀兵相见，烽火四起，四处劫掠，而那些得到了巨额赏赐的藩国在明亡之后可曾有过一点点的哀悼？大明一亡，给清朝新主子纳贡的人马就已经备齐了，永历流亡缅甸，缅王数年不见，让其在城外结茅定居，还曾屡屡进犯当时大明为数不多的云南，试图捞取一笔好处，最后若不是李定国一怒而歼灭十万象兵，恐怕早就变本加厉了。

血淋淋的事实，.让大明的朝野泛起了施霸道以威不服的思潮，原先的王道思想早被人丢入了废纸篓中，这种思想上的转变，绝不是拍拍脑袋而产生的，而是数十年的所遭受的屠杀和欺凌，数十年的奴役和血泪所铸就的，如今商贸也正在这个时期崛起，资本主义的萌芽已经开花结果，在资本的推动之下，便产生了奴役和剥削异族的思想，这种思想或许残酷，却也是处在原始资本积累阶段的唯一良方，利用压榨外族来缓和内部的矛盾，总比后世进入文明社会之后没有外族可以压榨只能通过压榨自己人要好的多。

是以，在白承眼里，凡是异族都不是人，不过一个个动物，生杀夺予完全看是否对大明有利，若是要杀人，他绝对不会皱皱眉头。

主教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望着对面这个东方人的眼睛，那眼眸中除了残酷便是彻骨的冷漠，望着他的目光中，就仿佛是在凝视着一堆干草，没有一丝感情的波纹，在他的身边，罗斯托夫公爵正拉扯着他的长袍衣摆，罗斯托夫公爵也急啊，他是一名高贵的公爵，是人上人，他理应享受最香甜的美酒，理应享受最美味的鱼子酱，他有三个情人，还有一大堆连他自己都会交错名字的儿女，他穿着最华贵的服饰，他的园丁每日会给他浇灌各种花卉，点缀着他的庄园，他有七个女仆，八百多个农奴，他不想死，就算是上帝张开了怀抱让他进了天堂，恐怕那里的生活也不见得比这里要好吧。方才白承说若是主教不去带路，这厅内的人都要死的，他可不愿意跟着主教陪葬，他不断的给主教挤弄着眼色，可是主教却恍然未觉，似乎在权衡着利害，过了好半会，主教才道：“好吧，我知道圣地在哪里，那么，就请让我为将军效劳吧。”

罗斯托夫公爵松了口气，白承终于收起了杀人的眸光，而主教，则是脸如死灰，蹒跚的领路了，他当然明白如果把这些匪徒带到圣地去将意味着什么，至少对于他来说，他在东正教的前途已经完蛋了，非但如此，他很有可能一辈子都被圈禁，可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保住自己的命吧。

皮埃斯岛，博比上将望着那海面上打捞残骸的联盟舰队舰船发呆，时间过去了十天，这十天里，反荷联盟舰队接受了教训，不再用蛮力直接强攻沙滩了，而是静下心来慢慢的清理海面上的沉船残骸，为下一步的进攻清扫障碍，今天是第十一天，海面上的沉船残骸越来越少，博比上将估算再过三天，或许整个海滩附近的海域便能清理的干干净净，这让他很是发急，一旦反荷联盟驶入近海，那么那一艘艘战舰上的火炮对着皮埃斯岛乱炸一通，自己费尽心思建筑的这些工事恐怕全完蛋了，失去了工事掩护，那些比葡军还要多出十倍数量的反荷联盟军若是登陆上来，葡军还能抵抗多久？

事实上，现在的葡军军心已经开始不稳了，博比曾经说援军即将抵达，可是这援军一直盼了十天，眼看着敌人的舰队就能欺上近海了，这援军还没有来，谁还有信心？在这种孤岛上，四面都是敌人的舰队，那森森的炮口自船身处探出来，岛上的存粮也不多了，恐怕换作是谁也没有守下去的决心。

就在三天前，还有一名中校向博比上将进言过投降的事宜，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签署日内瓦公约，但是想必保住性命应当还是没有问题的，博比上将是个极有荣誉感的军人，听后大怒，直接叫人把他关了起来，可是博比也明白，这个中校只不过是代表了大部分士兵的想法，现在整个葡军被困在孤岛上，看不到希望，想尽办法生存下去才是道理，谁还愿意为了捍卫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去死？

“为什么还没有来？”博比不由的开始对海军部发起了牢骚，这群官僚，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绝境了吗？舰队再不出现，恐怕这岛上的葡军要全部完蛋，而那些该死的反荷联盟舰队就要扬长而去了。

博比上将每天清晨都要爬到山上的哨岗上去向西北方向张望，活像那倚门盼望丈夫回家的怨妇。

这一夜，他在日记中写着。

“二月三号，晴。副官前来报告，了望手发现西北海域有一支中等船队遥遥而来而行。等到用望远镜观测时，才发现他们原来是一群该死的土耳其商队，海面上已经没有了沉船的痕迹，不过英国人和西班牙水手并没有贸然将舰队靠进来，因为在水下，还有许多障碍存在，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加快打捞了，愿上帝保佑吧，我实在不该把希望放在那些该死的海军部官员身上，谎话连篇和不负责任才是他们的工作。”

“二月四号，晴。该死的，一群炮台的士兵竟然偷偷的游到敌舰那里投降了，这群不知羞耻的蠢货，希望越来越渺茫，岛上的人都清楚，只要敌舰清理了障碍，就能轻而易举的攻上岛屿上来，所有人都没有了信心，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尽力了，恪守了一名优秀指挥官的职责，接下来发生的事，恐怕只有上帝才能左右吧。”

“二月四号，阴。海面上刮起了大风，可能会出现暴雨的征兆，上帝啊，您总是这样宽厚，那些该死的反荷舰队停止了打捞的工作，不过到了下午，乌云散去，英国人和西班牙的水兵又迫不及待的动手了，嗯，能够阻挡他们七个小时，或许也是运气吧，援军还没有抵达，士兵们的士气越来越低落，我该怎么办？真的让我的士兵们去送死吗？”

“二月五号，晴。援军仍然没有抵达，我已经对那群该死的援军失望透顶了，这群该死的家伙，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友军去死吗？他们到底在哪里？是还未出港？还是在直布罗陀海峡？或许已经抵达了意大利南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最多还有一天，海面就再也没有了障碍，伟大的葡萄牙帝国建造的四十多艘大小战舰，却只阻挡了敌舰十四天的时间，又有几十个士兵趁着督战队不注意跳入了海水，游向敌舰，难道生命就如此的让人留恋，就连崇高的理想和伟大的祖国都不及它的万一吗？这群自私自利的小人，他们抛弃了他们的尊严，抛弃了他们的一切，就算是能活下来，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二月六号，晴，根据副官的报告，海面上的敌舰基本上已经清理了所有的障碍，而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傍晚，那些反荷联盟的蠢货似乎并不着急，恐怕决定休整一个夜晚，到了明日一早，恐怕就该发起攻击了，我下达了坚守的指令，却没有去视察士兵，我当然明白那些贪生怕死的士兵是不肯能会按我的意志去作战的，或许敌人上了滩头，他们就吓得举起了双手吧，今夜的天空没有月亮和星辰，整个皮埃斯岛都被黑暗包裹，就仿佛我们已经没有了希望一样，到了明天，就是摊牌的时候了，我该怎么做呢？但愿上帝保佑吧。”

“二月七号，晴，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反荷联盟的舰队逼近了海岸，数百门火炮用超过二十磅的炸药对海岸进行了轰炸，左侧右侧以及前面两道沙垒全部炸掉，他们开始成群结队的登陆，无数的人流看不到尽头的登上沙滩，对我们发起了攻击，我的士兵显然并没有我原来想象的那样不堪，他们仍然用他们的英勇证明了他们的价值，我们在第三道防线上死守，足足坚持了三个小时，这才不甘心的向山上退却，敌人已经控制了一大半的岛屿，不过上帝保佑的是，天已经黑了，我的士兵牺牲了两千二百三十名，而对方的数据虽然没有统计，可是按照我的估计，应该在两千左右，不过所有人都明白，或许这是我们最后的一个夜晚了，明天，我们我们还能退到哪里去呢？再退恐怕就要掉进海里去喂鱼了吧，苏姗，还有我的孩子们，我以一名丈夫和父亲的身份在这里向你们忏悔，我并没有尽到我的责任。”

“二月八号，上帝啊，我该用什么词句来形容我此刻的激动以及对您的感激呢，中午以前，我们依仗着山峰对突进的敌人猛烈的还击，到了十二点，就在我们失去了希望的时候，我甚至在副官的劝导下甚至做好了投降的准备，海面上终于出现了，出现了我们的舰队，我们在山腰和山顶上脱下了礼帽欢呼，我的士兵打起了精神，并且拿出了最大的勇气，而山下的那群蠢货似乎也看到了我们的援军，他们的进攻迟缓下来，我甚至带着我的士兵鼓足了勇气对山下进行了一次反突击，还有，那群停在海岸的反荷联盟舰队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他们完蛋了，他们的舰队或许有最现进的舰船，有犀利的火炮，可是他们仓促不及，许多船甚至还搁浅在岸边，他们没有优秀的水兵和炮手，他们的舵手动作迟钝，我们的舰队包围了他们，并且展开了炮击，他们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们的舰队堵住了出海湾的去路，狂轰滥炸，那火炮的轰鸣声，还有那呼啸的炮弹遗留在半空的弧线是多么的动听和美好，感谢上帝，感谢那群海军部的蠢货，嗯，我不应该这样称呼他们，他们仍然是可敬的，虽然来晚了，却还来得及纠正他们的错误，欢呼吧，我们胜利了，伟大的葡萄牙帝国仍将存在，伟大的葡萄牙士兵仍然英勇善战，我们仍然拥有一切……”

海岸上，火光四起，火炮仍然在呼啸，硝烟弥漫，到处都是惨叫和哀嚎，可怜的联盟舰队被荷兰舰队和葡萄牙舰队堵了个正着，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打的落花流水，一支支花了大力气向大明购买的先进战舰就此沉没，风帆燃起了火，甲板上满是弹坑，士兵们开始跳海逃生，攻入岛屿的陆战队也开始向海滩撤退。

荷兰人与葡萄牙人的舰队井然有序的对一艘艘战舰进行炮击，两国都是海洋强国，强国的定义并不只是战舰身上，而是一流的水手，熟稔的炮手，还有灵活的舵手组成的，他们明白一切海战的道理，往往能够寻找到最佳的位置以躲避敌舰的火炮不至于伤害战舰的要害，又能将一枚枚火炮精准的射到敌舰上去，他们甚至不需要舰长的命令，便能根据经验和直觉作出一系列的反应，他们懂得哪艘敌舰的威胁最大，懂得应该先对哪艘战舰下手，而这一切，绝对不是联盟舰队的舰上人员所能具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