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顺
大白被谭氏捏在手里,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而,气得不轻巧的人,竟还是谭氏。
以至于当红梅慌里慌张跑到三房这边来,喊了孙氏和鲍素云她们过来时,谭氏正坐在老王家新宅的桌边凳子上,杨华梅在旁边帮她抚着心口顺着气。
而大白呢,那么大的壮小伙,此刻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大孩子。
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各种赔礼道歉的话说了一箩筐,赔笑更是赔得脸上的面皮都在抽搐,但谭氏还是气不顺,一直在谴责大白不孝顺,没良心。
就算杨华梅在边上帮着大白解释,开脱,都不管用。
一直到孙氏和鲍素云进屋。
两人虽在来的路上就从红梅处听到了事情的经过,但从红梅嘴里说出来的话,除非是她们都知晓的,不然,但凡未知一点都要存疑。
所以进了堂屋,孙氏赶紧跟杨华梅这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杨华梅笑得一脸的为难,目光在谭氏和大白身上来回打了几个转儿,跟孙氏她们说:“也没多大个事儿,大白心急孩子上火,就说整点下火的东西给他媳妇儿,还没来得及提到我,咱娘性子急,听到那里就发火了,生怕我吃不到,呵呵呵……”
孙氏和鲍素云对视了一眼,果真跟红梅说的差不多。
大白为了他自己的儿子着想,而老太太则想顾着自己的老闺女。
于是,孙氏笑着说:“谁都没有错,大家都是好意,一家人犯不着为了这个恼火。”
鲍素云也连声称是。
大白见状对两位舅母投来感激的眼神,赶紧说:“嘎婆顾我娘,我感激还来不及。做儿子的,我怎能不孝敬我娘呢?”
“当时真的是还没把话说完,我不可能买东西回来单单只顾着孩子和媳妇儿,我就说句不好听的话,”
“媳妇没了,我还能再娶,而娘,这世上就一个。”
“所以嘎婆,您老就不要多想了,外孙长大了,没有以前那么混账了。”大白来到谭氏跟前,双手撑在膝盖上,弯下腰耐心的哄着谭氏。
谭氏的面色已经和缓了许多。
至于边上的杨华梅,早就被大白的那番话给感动得眼眶都红了,她一手死死捂着嘴,另一手搭在大白的肩膀上,泣不成声:“好儿子,娘的好儿子……”
最后,孙氏和鲍素云搀着已经平息了怒火的谭氏回了老杨家。
杨华梅去了灶房里给大孙子熬药,红梅在屋里照看孩子。
至于大白,他又去了镇上,专门去镇上买下火的东西。
杨华梅把药熬好之后端到了堂屋,喊红梅出来喝。
这些药是不能给孩子直接喝的,所以得做娘的喝下去,再通过那啥传给小孩子。
“那药贼苦,你喝不下也得喝,这可是你之前说的,再苦的药为了孩子,你也会喝的。”
把一碗一闻就很苦的药汤放到桌上,杨华梅也没忘挤兑红梅一句。
红梅来到堂屋,看到婆婆那副趾高气扬的面孔,春娇冷冷勾起。
这婆婆是听了儿子几句好话,就飘上天,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了。
红梅来到桌边,端起那碗泛着苦味的药汤,吹了吹,然后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了肚子。
喝完,她本想把空碗重重往桌上一顿,想到什么,她不仅没有那样,还拿起碗转身往灶房那边走。
边走边说:“娘,你熬药也熬累了,这碗我去洗,您去歇息一会儿吧。”
杨华梅正在屋角的洗脸架那里洗手,眼角的余光也一直在留意红梅,听到这话愣住了。
她满脸狐疑,上下打量着着红梅。
红梅却对她温顺的笑了笑,抬脚出了堂屋。
杨华梅手里拿着帕子正洗脸呢,斜着身子往外瞅,一直看到红梅进了灶房这才收回目光。
奇了怪了,这媳妇儿又跟之前怀孕的时候那样低眉顺眼的,是装的?还是又变了性子?
可大白也不在跟前啊,装给谁看?
行,你要装,我就让你装,看你能装多久。
大白在日头落山的时候又赶回来了,跑得满头大汗,两只手里都拎满了东西。
乐呵呵的进了家门,带回来的不仅是东西,还有欢乐。
“娘,我拢共买了三份,红梅和娃儿占一份,您占一份,我嘎婆占一份。”
媳妇和孙子合起伙儿来才占一份,且媳妇还是借孙子的东风,自己独占一份,杨华梅心里那个美滋滋哟。
“你还给你嘎婆也买了啊?你这孩子,既是那样,你就用不着跟我买啊!”杨华梅笑眯眯说。
儿子孝顺他嘎婆,说白了就是孝敬她这个当娘的。
大白笑着揽住杨华梅的肩:“那咋能呢?您可是我老娘,对了,还有两包银耳,质地不错,是我顺带买给三舅妈和五舅妈的。”
杨华梅这回是真的意外到了。
儿子这是见他两位舅妈过来把嘎婆给劝了回去,感念她们的好,所以也一并买了礼物作为表示呢。
多孝顺,多懂事,多会为人处世的儿子啊!
杨华梅脸上的笑容还在,眼窝却渐渐热了。
去老杨家送东西的好差事,杨华梅这是一百个乐意做,当下把几样东西拾掇好,抱在怀里就屁颠着往老杨家去了。
趁着杨华梅不在,大白赶紧关了屋门,返身就搂住红梅想要跟她做点夫妻间的事。
“媳妇儿,这都快一年没那啥了,快,快让我亲近亲近!”
红梅没有彻底推开他,但也没有迎合,手抵着他胸膛说:“你如今在孝子这条道上可是越来越上道了啊?”
大白嘿嘿的笑,“在我心里,媳妇儿永远排第一位。”
“嗛,谁信呐?如今为了给你立这个孝子的牌坊,可是把我给踩到了泥巴心里去了。”
“不敢不敢,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更舍不得。”大白揉着红梅的腰。
这腰身,生完孩子丰腴了不少,摸起来滑腻腻的温热,更有感觉。
“不敢?”
“舍不得?”
红梅讥笑,手指在大白的胸膛漫不经心的画着圈儿,语气里更是不屑一顾:“我可跟你把丑话说前头,你娘这个人难相处,处处都要压我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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