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439章命运无常，世事难料

“……如果你们进地狱，稍等，我这就来！”

现实就是这样的现实，道理也就是这样的道理。弗雷这番话语没有鼓舞士气的意思，相反，倒是使得哀兵意味更加浓郁。当然，实力在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哀兵必胜是不可能的，甚至破釜沉舟都算不上。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无愧于士兵的职责——战斗至死！

众士兵沉默，随即，稍昂头，神情坚毅，齐齐行了个标准军礼。

一切尽在不言中……弗雷郑重点头，挥枪：“备战！”

剩下的这二百多士兵大多是长枪破阵营的人，闻言立刻在山巅四散开来，堆石头，挖战壕，构建防御阵线……是的，这样做作用有限，宛若螳臂当车，可笑不自量力。但这世界往往就是聪明人太多，肯坚忍下死功夫的太少。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没有什么好想的，这样做至少他们努力过，反抗过，尽可能的做到最好过。如此，也就足够了！

涌进山脉的蛮人越来越多，有的抬头向山巅看过来，前进的脚步却是不停，铺天盖地如蝼蚁。

唐恩站在山侧，双手后背，脸色平静，正面环视着蛮人身影。正如之前说的那样，空级武者到了这也得跪，更不用说是唐恩了。不过唐恩现在的心境倒是比较淡然，本来嘛，最多不过就是一死！来到这异世也快两年了，血雨腥风闯过多少次，就在生死边缘溜达过多少次。对于生死，早就看淡。

当然。如此说并不代表着唐恩放弃希望。坐以待毙。恰恰相反。正是因为那些屡次险死还生的经历，让他的求生意志比谁都要坚定！不过又是一次在死神镰刀上跳舞罢了，跳着跳着，也就习惯了！

“老大。”

唐恩转头，不禁挑了挑眉，就见灰色空间成员集体站在后方，大卫像是被推选为代表，挠挠头。带着讨好的笑容凑了过来，“那个，兄弟们都商量过了。待会打起来的时候，我们集体向一个方向突围，能送多远送多远……恩，之后就看老大能不能带着米修冲出去了。”

“呵呵……”唐恩闻言咧嘴笑了，尽管先开始已有所料，但听大卫说出后心中还是颇觉温暖，干脆点头，笑着说道。“恩，好啊。谢谢！”

“呃……”大概是没想到唐恩答应得如此爽快，都没有按照套路矫情一下，大卫闻言一呆，有点傻眼。

“哈哈。”唐恩见状笑的更为开心，拍了下大卫脑门，轻摇头，咧了咧嘴，“想什么呢，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我能杀得出去？”

“老大英明神武，实力深不可测……”话语一顿，看到唐恩瞪来的目光，大卫讪讪的挠了挠头，语调迟疑，“好像、好像杀不出去啊？不过……恩，总得试试的。”

摸了摸下巴，唐恩闻言点头：“不错，试试总得试试的。当然，不是用你们那种送死的方法。”

“呃，老大有办法？”

“谈不上办法，就是试试。”唐恩转过头来，指着前后两方的蛮人，“弗雷大哥刚才那番话听到了吧，恩，对方应该是有时间绞杀我们的，但现在过去的蛮人却没有断我们后路，而是仍然一直向前。当然，对方这有好几万人，只要没全过去，随时都可形成包围。不过这至少说明一件事情，对方也在犹豫，犹豫要不要杀我们……呵呵，他们在逃命啊，每一分没一秒都很宝贵。而我们在山巅，他们在山底，只要不知道荒野狼骑那档子事，他们就以为我们还是一千人。这样就不得不犹豫……”

狭长眼睛微眯，偶有冷静光芒闪动，“而这，也就是我们的机会。之前我们耍了那疯子主帅一天两夜，对方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当然，也会有点好奇，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耍了他？所以，那疯子主帅应该会过来与我们见上一面，区别只是战前战后的问题……如果是战前，我们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直接冲下山去，我看能不能擒下他。若是战后，重兵包围之下，大家就痛痛快快杀一场吧，恩，若是有机会，可以倒地装死……我是肯定会装死的，等那疯子主帅上得山来，再出手擒他，或者拉他垫背！”

稍顿，继续环视周围蛮人身影，语气平淡：“都是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法子，都需要些运气。不要抱什么希望，我们的运气向来不好。恩，只是试试……”

大卫默然，随即点点头。若是情况真如说的这样，唐恩这方法无疑要比他们的要靠谱的多。不过大卫的初衷却是没变，不管情况如何，到时一旦开战，自己要做的就是寻找一切机会尽力掩护老大突围……呵呵，混乱之中，只要已经做了，老大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就在大卫在这暗自打算的时候，蓦地，一道清冽声音从旁传来。

“呵和，来了！”

此时几万蛮人已经过去一半，到了这时候，对方虽然没有明显的包围举动，但实际上山峰周围皆是前进的蛮人身影，与包围无异。

也就在这时，迎面过来的蛮人步伐一顿，随即有序的从两侧绕开，十几个骑着巨狼的身影出现在山脚之下。不用说，就从那特立独行的巨狼就可以知道，正主出现了。

“荒野狼骑……果然是他们派的。”

弗雷几人也先后围了过来，注视着对方勒狼停步，仰头看来。皱了皱眉头，弗雷看着那扎眼的青铠巨狼露出恍然神色。

荒野狼骑是北荒皇族天狼部落的精锐兵种，一般的蛮人将军、指挥官是调动不了的。眼前这十几个人身下皆是一匹青铠巨狼，明显是和天狼部落有着很亲密的关系，如此，也就解释了之前那蓦地突袭而来的六百荒野狼骑的来源疑惑。

当然，知晓这个与现在的情况已是无用。埃尔特攀着路克肩膀，低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干那疯子一箭？”

一旁的大卫闻言微愣，诧异问道：“呃，埃尔特大哥你知道谁是那疯子主帅？”

“这还用说？”埃尔特信心满满的指着下面那十几个巨狼中间位置，一个中年模样的蛮人说道，“看，就他站在最中间也最靠前……哦，旁边还有个小年轻，不过那小年轻没个正形，打仗都不穿铠甲，明显是来混资历的。恩，或许他有些身份地位，但绝对不可能是一军主帅，不足为虑。”

路克眯眼估量了下，挠了挠头：“距离倒是没问题，不过对方现在正对着我们，看到箭枝也能从容避过，而且他身下的那青毛畜生也十分灵敏……我没有把握。”

“啧啧，可惜了啊。”埃尔特闻言咂了咂嘴，摇头叹息。

惨白阳光，凛然寒风。双方对视了约莫几分钟，随即那在埃尔特口中没个正形的小年轻蓦地驭狼前行几步，仰头吼道：“本将提乌，你们是谁？”

山上几人闻言脸色古怪，集体将视线投向埃尔特。后者神情一怔，随即脸皮抽动了几下，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对上众人的视线。

“不愧是疯子主帅，真是事事出人意料啊。”弗雷摇摇头，感慨了声。埃尔特之前的推测，众人心中也未必没有。眼前这人实在太过年轻，完全没有一军之将的模样。不过或许也正是如此，才更符合疯子的定义。

相互对视一眼，弗雷看到塔卡的谦让示意，略一点头，朗声道：“布兰新编灰衣军长枪破阵营，弗雷！”

“雷霆四军战斧营，塔卡！”

“哈哈，小子听着。大爷是雷霆四军重剑营，埃尔特！”

很显然，某人对自己的推测失误很不满，迁怒于对方，言语甚是不客气。

命运无常，世事难料！

这两句颇为感春伤秋之语，是提乌在听到暗蛇卫统领报告后心里一直感慨的。谁能想到，之前派出几万人，耗去一天两夜，用尽各种办法都没有找到一丝毫毛的这群人，现在竟是这么轻易的就送到眼前？

之前那段搜捕行动委实不是个美好回忆，所以最后虽是提乌主动撤退，但心里其实是很不甘的，否则后来也不会拉来几百荒野狼骑继续追击。也正是在这样心理之下，提乌问出了那句，“本将提乌，你们是谁？”意思也很简单，大概就是我可以接受失败，但不能接受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的稀里糊涂的失败。不过在闻听山上传下来的话语后……

提乌转头看着元方，眨了眨眼，满脸茫然：“雷霆军团我知道，但是灰衣军是什么？弗雷、埃尔特、塔卡……这又是谁？”

布兰帝国与北荒部落开战多年，双方对于彼此的军事情报还是了解的，尤其是对于那些精锐部队，名声颇为响亮的将军指挥官等等，更是重视。但现在纵使提乌搜肠刮肚，也没想出有这么几号人物来。

这结果是必然的，弗雷的名声倒响，当年率领雷枪破阵队也有足够的资格被北荒记住，但那毕竟是十几年的历史了，现在自然没多少人记得。而埃尔特与塔卡则就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营长，所率的队伍也没打出什么惊艳战绩，就是布兰这边千千万万普通队伍的两支，自然不会被详细记录。

元方闻言也是皱眉，沉吟良久，最终无奈摇头，也是满脸茫然。

见状，提乌的脸色有些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