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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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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意外

长公主猜没错，皇太后这是心病。

想当年她意外重生，惊诧、狂喜等情绪齐齐涌上心头——上辈子她遗憾事儿太多了，今生总算有了修正机会。

而皇太后大遗憾便是自己早逝。

如果她能活得久一些，或许她女儿们就不会早亡、儿子们也不会阋墙，长孙家即使不能代代富贵，也不至落得几乎被族诛下场。

至于她与夫君共同缔造帝国，不会被武氏篡夺，而她子孙也不会惨遭清洗。

所以，皇太后重生后，第一要务就是保养身体。

上辈子她游混世间飘荡千余年，自是知道许多保养法子。而经过几年保养，她身体也确实强健了不少。

有了本钱，皇太后愈发努力去改变儿女们命运。

为了让孩子们避免早亡或是郁郁而终宿命，她甚至不惜冒险过早怀孕，生产过程中，她还伤了身子。

但随后事实告诉她，她做那些还是值得：丽质命运随着她生辰八字也发生了改变，她活了下来，且有儿有女，幸福美满。

可是有些事，比如高明和青雀争斗，仿佛命中注定一般，即便她全力调节、打压，兄弟两个还是走上了对立面。

再然后，二郎去了，她重生几十年，对于今生想过种种结局，但并没有一种是夫君先亡，而自己做寡fù。

为了能让夫君避免早亡命运，她甚至反对修缮翠微宫，极力鼓励夫君去汤泉宫避暑，心里直接将翠微宫列为禁地。

不知道是不是她努力有了结果，二郎比前世多活了几年，但后还是离她而去。

医正宣布‘圣人驾崩’那一刻，皇太后听到了自己心碎声音，若不是她还担心着几个孩子，她真想和夫君一起走。

如今，四郎跛了，再也无法与帝对着干，她两个孩子终于能保全了，而其它孩子也都成家立业、有儿有女甚至有了孙子，一切都圆满了，所以，一直支撑着皇太后忘我奋斗那根弦也断了。

说直白些，皇太后没了让她牵挂事儿，她生命力渐渐流逝。

这是心病。

既然是心病，那就不能用正常医理对待。

就大家都觉得皇太后不行了时候，她老人家又醒了过来。

“阿娘，您终于醒了”

皇帝伏榻前，双手握着皇太后手，呜呜哭出声来，那声音中有着委屈、担心以及惊喜，此时他不再是天下万民之主，反而像个外头受了委屈终于见到亲人孩子。

皇太后醒是醒了，但情况并不是很好，她艰难伸手拍了拍儿子手背，然后目光缓缓滑过榻前围着人：丽质，苏氏，阎氏，稚奴……除了魏王，她亲生女儿、儿子儿媳都。

长乐长公主发觉皇太后目光阎氏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隐约猜到了母亲心事，忙劝慰道：“阿娘放心，大郎已经下诏召回四郎，四郎不日将抵京！”

皇太后欣慰轻轻颔首，双net一张一翕，吐出微弱几个字：“好，高明要看顾好姐姐和弟妹们”

阿娘醒了，皇帝喜极而泣，此时他也忘了仪容，直接用手背抹去脸上泪水，用力点头：“阿娘放心，儿、儿定会好好照顾阿姊和弟弟妹妹们！”

皇太后满意扯开一抹笑，然后又昏睡了过去。

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皇太后这是撑着后一口气等魏王回京呢。

为了不让母亲带着遗憾走，皇帝心里再不情愿，他还是非常积极督促魏王些返京。

长公主也适时提出，四郎受了伤，行动不便，是不是让人护送他回来。

说到‘护送’两个字时，长公主加重了语气，皇帝也不笨，立刻便想到了长公主女婿崔幼伯童鞋。

想到崔幼伯，皇帝有些愧疚，为了他与四郎较量，把好好一个能臣踢到了鄯州那等危险之地，实是委屈崔幼伯了。

如今四郎回京了，一切都结束了，就是看崔幼伯能力上，他也该把人召回来。不用说长公主开了口，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折了阿姊面子。

所以，皇帝很大方点头应允了，表示待会儿就下旨，命崔幼伯亲自护送魏王返京。

长公主彻底放心了，虽然她依然不喜欢崔家小子，但这小子是她六个外孙父亲，她不能让外孙们没了亲爹，让女儿成为寡fù。

下午萧南照例来探望皇太后时候，长公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萧南闻言，自又是一番感谢。

长公主伸手戳了戳女儿额头，佯怒道：“坏丫头，就你嘴甜。”

萧南依偎长公主怀里，低声喃呢，“阿娘，您可要保重身体呀，儿给你带来葡萄酒，别忘了每天晚上按时饮用。”

长公主点点头，轻轻摩挲着女儿脸颊。

母女两个静静坐着，好一会儿，长公主才似想到了什么，伸手捏住萧南下巴，母女两个对视着，她低声问：“葫芦里东西对阿娘病无效？”

被人问及她极力隐藏秘密，萧南也没有惊慌，而是郑重点头，也小小声回答：“那日儿进宫时候，就试了试……正如阿娘所说，外大母是心病，神仙仙丹恐怕也无效呀！”

“唉”长公主松开手，长长叹了口气，道：“自从阿耶去后，阿娘混儿都丢了一半……”

作为长女，长公主比任何人都了解父母感情。

对于先帝和皇太后而言，他们彼此之间并不只是单纯夫妻，还是志同道合事业伙伴，是相互扶持挚亲密友……几十年相濡以沫，这对夫fù已经融为了一体。

两人中不管谁先去了，对另一个而言都是致命打击。

皇太后能撑到今日，已是不容易了！

长公主又叹了口气，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她不愿再谈论，便扯了扯嘴角，强笑道：“不过，女婿能回来，也是件好事。对了，家里和学院事儿都还好？那群突厥人有没有再去纠缠你？”

说起这件事，萧南表情却有些复杂，摇摇头，道：“家里和学院都没事儿，阿史那嫣也没再来找我。”

这事儿透着古怪，按照她和李荣推测，阿史那嫣等人应该会提出去学院参观，或是提出与学院有关要求，结果，让他们意外是，阿史那嫣以及随后赶到西突厥来使，竟似忘了与积微学院冲突，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萧南。

仿佛几天前蹴鞠赛没有发生过，一切都陷入了一种诡异平静。

想了想，萧南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阿娘，前日我去探望平阳大长公主，但、但据儿观察，大长公主情况并不如传闻中严重……”

不是萧南见不得人家好，实是这件事也有些古怪。

那日柴家下人找急忙慌跑来寻柴九，不止萧南，场贵fù都感觉是大长公主时日不多、想临终前见亲自养大孙女后一面，大家还以为，待自己看完蹴鞠比赛回到家中就有可能接到柴家讣告。

迟则有可能是次日。

结果咧，七八天过去了，京城权贵还是没听到平阳公主丧讯。

而且，前日萧南去探望大长公主，她还亲眼看到大长公主满脸红光坐榻上，拿着个布老虎逗弄柴九家阿团。

呃，这是个什么状况？

萧南不是学医，但起码常识还是知道，看到大长公主样子，她实看不出这位老人家有‘病危’迹象。

偏萧南得到消息却是说大长公主病危，柴家已经给远西北柴氏兄弟去了信，让他们回来侍疾，听说柴氏兄弟也已经上了折子，如今正往京城赶。

可大长公主现无恙呀，如果是那日她情况真不太好，如今老人家康复了，也该给柴氏兄弟去个信儿，让他们不必回来。

但现情况，着实有些诡异！

萧南与柴九聊天时候，她甚至感觉到柴九说话语气及脸上表情也怪怪。

“柴家？”

长公主冷笑一声，道：“自柴驸马过世后，整个柴家就只有姑母一个明白人了，那对兄弟……哼，不说也罢。”

萧南惊愕，凑到长公主身边，低声问道：“阿娘意思是说？”

柴家西北经营数十年，当地极有势力。如今大长公主将两兄弟‘骗’回京，这、这其间很值得人玩味呀。

长公主摇摇头，沉声道：“他们家事儿你不要搀和，幸而柴九是个出嫁女，你和她亲密些也无碍，其它……你明白就好！”

萧南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只默默点头：“儿明白了！”

近意外实太多了，她都有些麻木了，然而还有个大意外等着她——

崔幼伯居然不愿意返京，他给圣人上了折子，言明自己已经开始准备春耕，他也已经渐渐熟悉了鄯州事务，一时半会无法离开。

靠，这家伙，到底想怎样？

萧南拿着崔幼伯家书，他信上明明白白告诉萧南：贺鲁已经开始动手了，他已经接连吞并了西突厥分裂十部，顺利整合了西突厥，下一步，贺鲁该朝大唐边境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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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