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可能并不知道野猪有多凶残,但是他知道。
小时候在老家和亲人一起打猎(苍蓝星的吃国有部分开放的猎场)的时候,他亲眼看见一只野猪发起狂来硬生生撞断了一棵老树!
尤其是面前野猪长得就不正常,体形就更不正常了,光是高度就快到他胸口了。
敖州开始快速思考自己能有什么制胜手段,或许他曾在哪里看到过的,但绝不是滑铲送菜的,对付野兽的法子。
但很快,他就没什么时间来想那么多了。
当他看见这只野猪开始眼露凶光,前蹄开始慢慢刨起土;
敖州就知道,今天,不是他死,就是猪亡。
“嘿,你可是充满荣耀的古老战士,你不会是在害怕它,害怕一只野猪吧!”
356很不合时宜地跳出来刷存在感,严重影响了这如同决斗的良好氛围。
敖州吞了下口水……
闻虬正好赶到,看着面前一人一猪的对峙,简直哭笑不得。
虽然迫降的的这片土地上的生物是普遍长得捉急,发育得有些过于变态了。
但是,他给玩家们捏的躯壳也不是吃素的;
混沌物质构成的躯壳,脸接陨石都能毫发无损,如果没有356的限制,玩家在摸到野猪的一瞬间,就可以把野猪丢进虚空里,等待它的只有窒息而亡。
当然,那样也太变态了,碾压久了就会毫无游戏体验感,所以闻虬给出了限制:
玩家的背包只能收纳静止且没有生命体征的物体。
可就算没有这些花里胡哨的能力,玩家光凭被严重压制了性能的混沌躯壳,也能靠肉搏捶死这头野猪。
所以只能说是过于真实的感官模拟,和对玩家意识体的体感调用,让玩家不自觉地代入了自己现实里的身体素质状态。
但是闻虬知道,很快玩家这种担惊受怕的状态就会改变,因为……
这头野猪很明显已经没有僵持下去的耐心了——它目露凶光,扒拉着四条小短腿,吭哧吭哧地朝着敖州就冲了过去;
气势如虹,大有一股子枪出如龙的气魄,速度是越来越快。
敖州连眼都不敢眨地盯着野猪,心里头一个劲地念叨:
“这是游戏,它是野怪,这是游戏,它是野怪……”
虽然明知以自己的小身板儿是决计挡不住一头大个儿野猪的野蛮冲撞,但敖州还是咬紧牙关,强忍住本能的闪避,不让自己去躲。
屈膝,下腰。
眼见着野猪快到身前,敖州把眼一闭,双手交叉死死抵在胸前。
良久。
预想中的天旋地转和像炮弹一样变成抛物线并没有出现;
敖州只是感觉到了一阵冲击,差点没站稳趔趄了一下,由于痛觉被完全屏蔽了,他一点都没觉得身上哪里有痛。
他下意识睁开眼,注意了一下视角右下,系统日志的战斗信息自动浮现了出来。
【你受到了伤害,伤害类型(冲击),来源于(普通生物——野猪亚种),可展开查看详细记录。】
左上角一个长条图标闪烁了起来,在敖州的注意力转移过去后便恢复了固定在某处的样子。
这是个由灰色默认头像和一条红色圆管组成的图标,一段信息在右侧提示处刷过:
【玩家头像框,1段后可解锁头像系统。】
【生命值已解锁,玩家可自行查看相关数值。】
嗯,澳洲仔细看了看红色的生命条,只掉了个血皮,不疼不痒。
自己居然这么强的吗?
既然局面在尚能掌控的范围内,身为玩家的敖州自然松懈了下来。
只见他带着猥琐的笑容,凑上前去,自以为不屑地调侃道:
“啊哈,为时已晚,有机体。”
撞得晕头转向的野猪还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一时爬不起身来,敖州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他二话没说,一只手揪住野猪的皮毛,另一只手紧握拳头朝着猪头就抡了过去。
“嗷嗷——”
吃疼的野猪奋力挣扎了起来,险些把没有心理准备的敖州带了个趔趄;
但敖州不过调整了一下姿态,徒一发力就把野猪死死压制在了地上。
『这算什么?』
『古有九牛之力,我这是身负一猪之力?』
他的思绪放飞着,在看到野猪在狠锤之中露出了血条之后——他变得更兴奋了。
一人一猪在树林子里开始了激情撕打。
在和挣扎的野猪一起满地打滚的同时,毫无技巧的敖州开始与猪搏斗——完全是菜鸡互啄的小学生打架画风;
怎么顺手怎么来。
他一拳接着一拳,锤得野猪嗷嗷乱叫,看着血条不断下降,他甚至还抽空来句台词装逼: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
对于虚拟实境游戏的玩家而言,过分真实的环境会使他们不由自主地代入现实;
代入现实的结果就是,拿自己本体的基本情况来判断现在所面对的,而这是不可取的;
闻虬知道这同样也是现实,但需要玩家们把这当成游戏,只有玩游戏的玩家才能实现他的预期;
所以他使用了游戏常见的设置来引导和规范玩家的行为:
血条。
这就是闻虬最初来围观时的目的,和他所得出的判断。
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多么强大,只要在玩家面前亮出血条,那么玩家的心态就会发生一个转变;
玩家会确定自己是在游戏里,而非是现实。
游戏里的玩家心态变化是巨大的。
不管是实现目标有多么困难,玩家们都会前赴后继地去尝试,直到实现它;
这只需要一点点奖励作为诱饵,玩家们会自己在实施过程中找寻乐趣,并在实现目标后取得巨大的成就感、满足感。
这也是许多高难度游戏得以存续,吸引到玩家的原因。
有点跑题了。
血条对于玩家来说,更像是一种反馈机制,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他们的努力会得到回报,玩家就愿意继续下功夫,直到他们解决掉问题、让目标的血条归零;
这就是游戏的哲学。
眼前的战斗其实在野猪亮出血条的那刻就注定了,不管现在场面有多么混乱,都已经没有悬念了:
这头野猪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