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平原的沙砾被太阳照得滚烫,在沙丘之上,稍微遮蔽阳光的一侧,靠近河岸的长条区域上,是纯白的布料搭建的帐篷
这绵延到远端看不到尽头的军营,正是尼赫喀拉诸国联军的集结地。
比骑兵与战车行军速度更快的轻步兵数天以前就已经在此扎营,前者以及那些携带辎重的部队也会在下午赶到。
阿卡迪扎独自驾驶着战车,抵达营地附近,这却让下方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了,尤其是那些士兵都注意到了战车之上黝黑皮肤的国王以后。
过去几日的行军,让包括士兵与贵族在内的全军都苦不堪言,除开必须步行以外,他们这些天每天居然需要进行接近十个小时的行军。
要知道,过去无论怎么样,每天都只是在清晨日出时拔营,正午时扎营,他们可以先休息一阵,吃点干粮,之后有一整个下午的功夫打猎,照料马匹,收集柴火,找水,做饭。
而过去几天,这所有的杂活必须拖着劳累的身体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完成,很多时候他们甚至不得不忍饥挨饿的继续行军。
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集体给阿卡迪扎甩脸色。
他们当然知道新的喀穆里国王很急切,但他们并不关心,如果仅仅是这个喀穆里的国王,他们甚至都不会将军队集结过来。
真正的威胁来自于莱弥亚的主导者,现在诸王都已经知晓的那个吸血鬼涅芙瑞塔。
如果他们惹恼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必然会在经济上狠狠报复回来,损失会比他们的军队在北伐中全军覆没还要大。
但几天过去了,他们一直都没有见到那个足以让他们恐惧的女人,区区一个喀穆里的国王,还不足以让诸国的军队服从。
阿卡迪扎还没有来得及想好要如何安抚,这些嘈杂声,随着另一批军队的到来戛然而止。
从河流的此岸新修建的怪异金字塔地基的方向,出现了怪异的响动声,倒像是动物的行动声。
待到诸王的军队看清四周的影子,浑身长着皮质鳞片,通体泛蓝的直立蜥蜴将他们围了起来。
在他们的周围,大量比起两个人还要高,比起三架战车还要长的狰狞怪物正在不安地甩动着脑袋。
一个作为直立蜥蜴坐骑的怪物奔跑到喀穆里国王的战车旁,昂起了狰狞得满是尖刺与利齿却没有眼睛的脑袋,这才让他们看到这玩意儿是有缰绳和鞍具的。
但重要的不是这个,那头直立蜥蜴侧头向喀穆里国王嘶嘶的吐着信子,仿佛在说着些什么。
这让联军的贵族们惊恐万分,来这里之前就有流言说莱弥亚和怪物进行了合作,如今看来是真的。
骑在穴居龙之上,灵蜥祭司居高临下俯视着喀穆里的国王。
“热血种的军队太慢了,素质也太差,每天能休息整整半天,还在抱怨。古圣之子从不休息,我们从未抱怨过。”
他不满地嘶嘶道,灵敏的听力让他早就听到了这些热血种的抱怨声。
如果不是要顾及一下这个战车上的热血种,他肯定已经拿那些抱怨的热血种喂穴居龙了。
“我们的不是你们这样的造物,过于脆弱,这已经是极限了。”
阿卡迪扎略显不耐烦地回道,他看向了金字塔地方向,确认除开灵蜥以及战兽以外再没有新的东西出现,显得越发的焦躁不安。
部队的集结就要完成了,但仍然不见涅芙瑞塔和史兰的影子。
是出了什么事了?阿卡迪扎的脚不安地在地上微动,略显焦虑地向灵蜥祭司再次问出过去几天问了无数次的问题。
“仪式还没有完成吗?”
但灵蜥祭司似乎永远只有一个回答。
“你需要询问科勒莫领主。”
没有给阿卡迪扎继续重复无用的对话的时间,一个用白色头巾与面巾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贵族愤怒地吼道。
“喀穆里王!你背叛诸神了吗?这些怪物是什么!”
乌黑的瞳仁转动过去,那贵族阿卡迪扎并不认识,只能从穿着勉强辨别出是夸塔的人。
灵蜥祭司不满地动了动双腿,穴居龙在他的引导下快步奔向那个贵族,只在最后一刻被缰绳拉起了头颅使二者的身体没有发生碰撞。
“我们是神之长子,你们这些后来的热血种。”
面对居高临下的蜥蜴人口吐人言,那人立刻抽出了自己的腰刀,却被穴居龙听到了动静,它的脑袋一甩,就把这个白袍人类连同周围的士兵撞倒在地。
俯视着这些胆怯的人类,灵蜥祭司道。
“你们这些热血种,连当暴龙的饲料都不够资格,把你们拿去上贡,会让暴龙都变得软弱。”
那贵族倒在地上与他身边的卫兵们被那远比马匹高大的穴居龙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穴居龙的利齿之间的闪烁着金色阳光的粘液,盲眼边上的触须颤动着,发出令人恐惧的相声,更是让不少士兵开始颤抖。
更多的士兵茫然地看着蜥蜴人与阿卡迪扎,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灵蜥扇动着头顶的红色头冠,冷漠地与他们对视,却一言不发。
即使是阿卡迪扎轻声呼唤着他,灵蜥祭司却像是在熬鹰一样跟人类们对上了,直到一个声音大声地询问打破了这样的僵局。
“发生什么事了?”
两辆战车豪不避让地冲撞着灵蜥的包围圈,就这样驶入了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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